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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出了声。
餐厅另一头,被装饰隔板和围墙挡住的半独立空间内,走过来五六个女生,背着书包、抱着电脑,还有穿白大褂一看就是从实验室匆匆赶来的。大概都是东大的学生,看起来朴实又疲惫。
斯微看见裴砚大方地邀请她们坐下,然后服务员有序地呈上早已点好的菜。裴砚在说着什么,十岁孩子在一群大学生中也毫不露怯,侃侃而谈的模样,主导的姿态。
斯微难克制好奇,不住地往那边望。
直到裴澈烤好的肉又夹过来,揶揄她,“偷看可不是好习惯。”
斯微看了看他,忍不住问:“你小外甥女在做什么田野调查?”
“好像是。”裴澈也并不清楚,“她最近对人类学和社会学很感兴趣。申请文书里写了这些,需要相应提供一个相关的 writing sample。”
斯微讶然:“这么正式的么……”她当年申请博士时,阵仗也不过如此了。
“她想去的那两所公学都比较严格。”裴澈简略道。
“她做的什么研究?”斯微又问。
“不清楚,好像是,女性学业发展?”裴澈模糊地答。事实上他看过裴砚的 research proposal,里头的用词是 disadvantaged women in the largest city.他知道向斯微不会喜欢裴砚这样生来就享有特权的孩子做这种“何不食肉糜”的研究,连他自己都不喜欢。但这个问题太大又太尖锐,不是个体的责任,他们俩也不必为此讨论。
果然,斯微诧异出声:“研究这么大的议题么……”
裴澈四两拨千斤地道:“也许现在欧美学界就喜欢这些问题吧。”
斯微不无讽意地笑笑:“确实。我记得以前读博的时候,隔壁房间一个女生在公寓楼里搞圆桌会议,二十几个人在开 16°空调冷死人的大教室里群情激奋地讨论该如何应对全球变暖。”她说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听到一半就溜了,一群脑袋长在嘴巴上的大话精。”
裴澈看着她毫不留情的样子,淡淡一笑。
“笑什么?”斯微在他面前袒露“恶样”,也没有丝毫赧然,但吐槽完就平和下来,自然地问。
“我在想,如果一万个大话精里有一个能提出影响百年的思想或理论,可能就是社会科学存在的意义了。挺值的。”他轻描淡写的,像是闲谈,又耸耸肩,“不过我也不是学这个的,也许没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