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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过水捏在手里,李润希低头瞧着水瓶,许敬亦看了眼他瘦得只剩一层皮的后颈,开口问起了正事:“为什么不再接受资助了?”
李润希头更低了几公分,手也不自觉捏紧了瓶身,他有些紧张,即使已经想过如何作答。
许敬亦走到窗边,转过身来和李润希面对面,微微向后靠着窗台,房间里没有凳子,他觉得这样的距离能让李润希下意识放松些。
果然,李润希沉默片刻,就抬起了头。
他看向许敬亦,目光慢慢坚定,像是在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我成绩很差,考不上大学的,所以没有必要让你继续破费了。”
许敬亦视线落在对方消瘦的脸庞上,那双没有被主人瘦弱而影响美感的眼睛,很大,很漂亮,但灰尘扑扑的没有光。
“可你父母每年寄过来的成绩单上,你的分数都很漂亮,不可能考不上。”
许敬亦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李润希看不出他的情绪,但是现在许敬亦就在弥长镇,还在石岩乡进行着考古工作,只要稍微问一下,就会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父母这一事实。
“我……”李润希用牙齿撕扯着下嘴唇上的一块皮,缓了一会儿说:“我爸妈早就去世了,我现在是跟我大伯一家住,成绩单,成绩单是假的,我成绩很差,他们拿的假成绩单寄给你……”
李润希用力呼吸两下,稍作停顿,又说:“对不起。”
对不起你的好意,对不起你的付出,对不起你太多太多。
许敬亦安静地听完,早有准备,所以并不惊讶于自己可能被骗,只是看着李润希低下的头顶问:“你还想读书吗?”
还想读书吗?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李润希。
所以他自己也从未想过。
“不想。”
沉默很久之后,李润希这么回答:“欠你的,我会想办法补偿你,倘若……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还你。”
许敬亦的目光长久地落在面前这个极为单薄的少年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李润希觉得自己脖颈好像被压上一块棱角锋利的巨石,又痛又重,让他直不起身体来。
过了一会儿,也可能只是几秒钟,李润希把手插进兜里,摸出一叠纸币,慢慢的、轻轻的放在床上。
“我……”李润希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骨节凸起泛白,嗓子好似很干涩,说话显得很艰难一样,“我先还你一点,后面我再想办法,反正我、我真的下辈子做牛做马都会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