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炎黄中文www.yhzw.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的万幸,冬天还隔了几层裤子,要是夏天,一条腿都烫熟了。”她几句话说得我心跳,觉得今天倒是捡了个便宜似的。董柳说:“今天不出事,明天也要出事,楼道里黑咕隆咚旧社会,谁看得清?几年了一间厨房都没有。”她一说我恍然大悟,这事不怪别人,只能怪我,怪我自己!我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原来不对是在这里!我打自己打得太轻了,实在是太轻了。我猛地蹲下去,双手拼命拔自己的头发,一定要连头皮都拔下来,我才解恨!董柳望着我一声不吭,任志强和董卉跑过来,一人拖住我一只手。我说:“让我扯,让我扯,扯下来了我就解恨了!我愧为人父,愧为人父啊!”他们把我的手掰开了,我右手抓着一撮头发,把它放在眼前仔细打量着。董卉说:“姐夫,你脸上有血,半边脸肿起来了。”董柳一声不吭望着我,岳母掩了脸在哭,我望着那一撮头发,忽然大笑起来:“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护士来给一波打吊针,岳母说:“小孩的血管细,要小心点。”任志强说:“叫你们最好的护士来,我们另外付钱。”护士噘着嘴,拿起一波的手看了半天,拍了拍,非常缓慢地扎了进去。一波醒了,叫疼,连声叫:“妈妈!妈妈!”我看着好一会儿了还没回血,倒吸了一口气。护士说:“手动走针了,换一只手。”董卉说:“到小儿科叫一个护士来。”这一次又没有成功。护士说:“一群人围着我,我不敢打了。”跑出去叫了另一个护士来,说:“小儿科的。”董卉和任志强叮嘱她要小心,新来的护士说:“我还没开始打就紧张了。”董柳说:“都出去,都出去。”我们都出去了。一会儿董柳出来说:“又试了两次没打成,手上的血管全破了。”我进去看了,急得想跳。董柳说:“我试一试。”那两个护士都不同意。董柳说:“我干这个都七八年了,那时候你们还没进卫校呢。”拿了工作证给她们看,就同意了。董柳把一波额头上的头发剃了一圈,仔细看了一会儿,要我扶住一波的头。我说:“我手发软。”就叫任志强扶住。董柳举起针看了看,很麻利地扎了进去。我看见回血了,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两个护士吐出舌头面面相觑。
任志强买了盒饭来,董柳说:“还有心思吃饭!”任志强把饭放在那里,不再劝她。董卉说:“姐夫你把脸上的血洗了去,这一边都肿了。”我这才感到脸颊火辣辣地发烧。我说:“肿了?肿得好。”董卉递手绢给我,指着自己的眼角说:“这里的血,擦掉。”我没接手绢,用衣袖擦了几下。夜深了剩下我和董柳,我叫她吃点东西,她慢慢转过头望着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