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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子从镜子里看见星枝的脚。可是星枝只顾看自己的脸。
“这副样子怎能起舞呢?”
“谁会看你的脸呀。”
“铃子,你不也说过这辈子不跳了吗?”
“要跳一辈子啊。咱们俩要跳一辈子啊。鞋子在哪儿呢?”
“我不想跳啦。打不起舞蹈的兴头啦。”
“别人的兴头你就不顾啦?绝不能这样子呀!请你想想,今晚的表演会还不是师傅为咱们俩筹办的吗?难道你不知道许多人都在为咱们俩付出劳动吗?纵使饮泣吞声,脸上也要堆笑啊。就说观众吧,他们是多么高兴啊。”
“情绪那样坏,跳了,他们还高兴吗?”
“你没听见掌声吗?”
“听见了。”
“好了。鞋子在哪儿?快穿上鞋吧。”
化妆室是一间小小的洋式房间,沿着墙边高出一点的地方铺了席子,并排摆上了镜台。还放置了一面大穿衣镜。墙上挂不下所有舞蹈服,有的零乱地放在正中的矮桌上。在那里,还散乱地放着赠送的花篮、点心盒和花束。
铺席下方并排放着脱下来的各种舞鞋。铃子蹲在这旁边,手忙脚乱地在觅寻星枝的另一只舞鞋。这时,门开了。
她们的师傅竹内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星枝的舞鞋,走到星枝身旁,若无其事地将那只鞋放在她的脚下。
“你的鞋掉了。”师傅安详地说了一句。
“哦,师傅。”
反倒是铃子一脸通红,赶紧跑了过去,跪坐在星枝跟前,给她穿上了鞋子。
星枝一任铃子摆布自己的脚,直勾勾地望着竹内说:
“师傅,我不想跳了。”
说罢,她把脸背转过去。
“不管想跳不想跳,要搞舞蹈就得跳嘛。这就是人生啊。”
竹内说着笑了笑,就坐在自己的镜台前化起妆来。
他还没穿好舞服。近处看他那副舞台化妆的脸,有五十上下,比实际还老,隐藏不住他的寂寥。
铃子和星枝走出化妆室,刚迈上台阶,木管已经开始吹奏序曲了。
观众的掌声戛然止住了。
这是柴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中的《花的圆舞曲》。三四年前,在竹内舞蹈研究所的表演会上,曾跳过《糖果仙子舞》、《俄罗斯舞》、《阿拉伯舞》等《胡桃夹子》的全部舞曲。
那时候,星枝跳了《中国舞》。
铃子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