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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欢身边人身上有酒气,他一直记得。
明朝沉默几息,随后又扬眉笑起来,“你十三岁那年,偷偷喝了酒,明明醉的不行,偏要我教你绣花。我不肯,你就耍赖撒娇。”
“姐姐,你答应过以后都不提的。”
周言礼身子挺拔,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瘦,此时他难得露出些窘意,朝明朝控诉,“我如今都少饮了。”
周言礼醉酒后尤其黏人,非赖着明朝教他绣鸳鸯,明朝无法,只好拿出绣棚敷衍。
可醉鬼的话最不能信,他才拿起针线,就头晕眼花,一口吐在明朝绣了大半年的香囊上,恶心的明朝一个月都不肯理他。
周言礼想起从前的糗事,神色中难得露出几分轻松愉快。
明朝笑盈盈道,“那就好,我就是考验你一下。你那酒量,可不宜在外饮酒。”
“姐姐有段时间迷恋甜糕,日日要我去买。”周言礼也不甘示弱,立刻揭底,“我与姐姐吃了大半年的甜糕,有一日你——”
“周言礼,你不许说!”
明朝红着脸打断。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
那时她吃甜糕胖了许多,有一日穿了新衣,她爱俏,总是将腰身收的紧些,因为那新衣是早做的,她又胖了寸许,越发被勒的喘不上气。
却以为自己患了病,哭哭啼啼的请来大夫,结果闹了一个大乌龙。
明朝丢了大脸。
从那之后,她哪怕再馋甜食,也只敢尝一点,不敢多吃。
幼时的密友,总有对方数不清的黑料。
周言礼无辜道,“我也是好心提醒姐姐一下。”
两个人分享着从前的傻事,倒真像是回到了过去。
从潘楼出来时,恰好遇上另一群人哗啦啦往外走。前首簇拥着一个,如同众星捧月一般,逶迤跟在他身后。
明朝两人不欲争锋,自然略避一避,等这群人走过。
谁料那头首的一人,竟自顾停下脚步。
深邃的一双眼眸,正与明朝视线相接。
陆闻笙今日束着金冠,身上的深衣和她见过的常服不一样,玄色缎面上暗纹涌动,把人衬得愈发高洁端稳。
茶博士早早掀了帘子,门外有流风吹拂进来,吹动他袖口的碧绫带,还是那样沉静无波的一双眼,静静地看着她。
隔着整个潘楼的大堂,明朝朝他微微福礼。
他眼中似乎带笑,朝她颔首,这才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