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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对的,我幻觉出病人的死相来,并因此废寝忘食去治疗他们;等我最终治好,就好像修正了他们悲惨的未来——我会不会也是在以此来美化自己,甚而有些自恋?虽然幻觉时常让我害怕,但事后它还是让我很舒服,这就好像潜台词一样——你瞧,他或她最终恢复正常了,而这个功劳,该归于谁呢?
每一次当我自觉或者不自觉地想到这里,我都像是回到了起点,就好像我并不需要根治自己的幻觉,因为它可以保持自我感觉良好的心理。
也许John是对的,我对幻觉关注得太多了,甚至连它的前前后后都分析得足够了,这本身就是在强化幻觉。正如耳鸣病人时时刻刻都在烦躁一样,你越是认真去听,越是想让它消失,它就闹得越欢!我对自己的反思随着下午John的来电而达到了顶峰。
这在离开医院三小时后,我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嘿,朋友,你一定没想到会是我吧?”John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改变,可我还是一下就听出是他。
“John?你这是在用谁的手机?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别紧张,放松一点,我的朋友,不是告诉你了吗,医院里是没有秘密的!另外,如果这小护士知道我是在给你打电话,而你就是那天夜里的传奇英雄,你猜猜会怎么着?”John说话很喜欢拐弯抹角,不过他总能很好地回答问题,“应该也不难想象吧,她也会给你打电话的,没准是发短信,然后她是找借口说不小心弄错了号码。”
“John,等一等,”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感到紧张,毕竟他的行为还是个未知数,“你打电话可不是为了跟我开个玩笑吧?”
“当然不是,”John马上回归主题,他嘶哑的声音竟然显得很严肃,“你还记得那幅画吗?我画的是你!”
“哦,严格地说,你画的是一只手。”这算是考验吗?我心里泛起一丝犹疑。
“你在拖延时间朋友,或许你把这当成一种考验了?”他总是那么敏锐,“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想知道你对那画的解释。”
“哦,”因为他并没把画本给我,我只能凭着记忆来回想了,“那拳头的拇指位置很奇怪,它想要牢牢控制局面,更好地把握局势,以至于自己都有些扭曲了。它抓着一条绳子,绳子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至少说对了一点,挺好,你不觉得很像你吗?”
“这……”我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