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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了。我抬起头,正听到她说:“我常常听见他讲起黎先生。黎先生住在这儿,我们不会招待,恐怕有怠慢的地方……”
朋友不给我答话的时间,他抢着说:“他这个人最怕受招待,我们让他自由,安顿他在花厅里不去管他就成了。”
他的太太看他一眼,嘴唇微微动一下,可是她并没有说什么,只对他笑了笑。他也含笑地看了看她。我看得出他们夫妇间感情很好。
“虽说是你的老同学,黎先生究竟是客人啊,不好好招待怎么行!”太太含笑地说,话是对他说的,她的眼睛却很大方地望着我。
一张不算怎么长的瓜子脸,两只黑黑的大眼睛,鼻子不低,嘴唇有点薄,肩膀瘦削,腰身细,身材高高,她跟她的丈夫站在一块儿,她的头刚达到他的眉峰。年纪不过二十三四,脸上常常带笑意,是一个可以亲近的、相当漂亮的女人。
“那么你快去照料把屋子给他收拾好。今晚上你自己动手做几样菜,让我跟他痛快地喝几杯酒,”朋友带笑地催他的太太道。
“要你太太亲自做菜,真不敢当……”我连忙客气地插嘴说。
“那么你就陪黎先生到上花厅去坐罢。你看黎先生来了好半天,连茶也没有泡,”她带着歉意地对她的丈夫说,又对我微微点一下头,便走向下花厅去了。老妈子早已进去,连那个老听差老文也进去了,他手里抱着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