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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个名字,它还不是它吗,叫什么不一样。”小伙子比他的妈妈更显得莫名其妙。
“不。苔藓绿不是橘黄,不是。孩子,你是不是看它的时间太长了?”女人还存着最后的希望。
“妈妈,辨认颜色是最简单的事。一秒就足够了。”男孩毋庸置疑地说。
“我们两个人之中,有一个错了。”女人带着无可挽回的悲哀与坚定说。
退款拆包,苔藓绿又回到它原来的位置。
以后,每逢我再看到苔藓绿西服,便感到它附着着一团神秘。虽然它其实连一分钟也不曾离开过我的柜台,我每天都将它的灰尘掸得干干净净,希望它能早早卖出去。
终于有一天,我走进柜台时,感觉到了某种异样。果然,在那道西服的长虹里,少了苔藓绿。
“苔藓绿哪里去了?”我急着问交班人。
“什么苔藓绿?还葱心绿、韭菜绿呢!”交班的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我想起来,苔藓绿是一个专用名词。
“就是那件原来挂在这里的,”我指指苔藓绿遗留下的空隙,“说黄不黄说绿不绿……”
“你说的是它呀!它可是这批西服中的元老了,怎么?你想要?”
“不!不……”我不知如何说得清这份关切,“不是我要,我只是想知道它到哪里去了。”
“货架上的一件衣服,没有了,必然是被人买走了。”交班的极有把握地说。
“是不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男人?”我追问。
“一天卖那么多衣服,谁能记得过来!”他说。
他说得对。我问得过分了。不管怎么说,我祝愿那个文静的女人幸福,虽说她有点古怪。
可惜,我错了。
一个晴朗如牛奶般的早晨。商场巨大的茶色玻璃将明媚的光线过滤成傍晚的气氛。一位老女人,成为我的第一名顾客。
“请给我拿那件苔藓绿西服。”
她又来了。她的白发更多更密,已经显出冬天般的荒凉。
“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这种颜色的西服。”我彬彬有礼地回答她,就算我们不相识,售货员通常对清早的第一位顾客态度也都很友好。
“请您仔细找一找。我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无法准确地指出是哪一件。但它肯定在,人们都不喜欢它,我的用词也许不大准确,它不叫苔藓绿,也能叫橘黄或其他的名称。麻烦您了,请费心。”她怔怔地看着我,其实是透过我在看货架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