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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施特劳斯将灵感视为“新的、动人的、激发兴趣的、深入到灵魂深处的、前所未有的东西”,因此必须要有一副好身体才能承受它们源源不断地降临。他的朋友马勒在谈到自己创作《第二交响曲》的体会时,补充了一个重要的环节,那就是某些具有特定气氛的场景帮助促成了艺术家和灵感的美妙约会。当时的马勒雄心勃勃,他一直盘算着将合唱用在《第二交响曲》的最后一个乐章,可是他又顾虑重重,他担心别人会认为他是在对贝多芬的表面模仿,“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地裹足不前”,这时他的朋友布罗去世了,他出席了布罗的追悼会。当他坐在肃穆和沉静的追悼会中时,他发现自己的心情正好是那部已经深思熟虑的作品所要表达的精神。这仅仅是开始,命运里隐藏的巧合正在将马勒推向激情之岸,如同箭在弦上一样,然后最重要的时刻出现了——合唱队从风琴楼厢中唱出克洛普斯托克的圣咏曲《复活》,马勒仿佛受到闪电一击似的,灵感来到了。“顿时,我心中的一切显得清晰、明确!创造者等待的就是这种闪现,这就是‘神圣的构思’。”
马勒在给他的朋友安东·西德尔的信中,解释了灵感对于艺术家的重要性。在他看来,要让艺术家说清自己的性格是什么,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是十分困难的。“他像个梦游者似的向他的目标蹒跚地走去——他不知道他走的是哪条路(也许是一条绕过使人目眩的深渊的路),但是他向远处的光亮走去,不论它是不朽的星光,还是诱人的鬼火。”马勒说出了一个重要的事实,那就是艺术家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走的是哪条路,如果他们有勇气一直往前走的话,他们必将是灵感的信徒。就像远处的光亮一样,指引着他们前行的灵感是星光还是鬼火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灵感之光会使艺术家“心中的一切显得清晰、明确”;与此同时,灵感也带来了自信,使那些在别人的阴影里顾虑重重和裹足不前的人看到了自己的阳光。这样的阳光帮助马勒驱散了贝多芬的阴影,然后,他的叙述之路开始明亮和宽广了。
与理查·施特劳斯一样,马勒认为对一个构思进行“陈放”是必要的。他告诉安东·西德尔,正是在构思已经深思熟虑之后,布罗追悼会上突然出现的灵感才会如此迅猛地冲击他。“如果我那时心中尚未出现这部作品的话,我怎么会有那种感受?所以这部作品一定是一直伴随着我。只有当我有这种感受时我才创作;我创作时,我才有这样的感受。”
在加西亚·马尔克斯这里,“陈放”就是“丢弃”。他在和门多萨的对话《番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