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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的炮口都是如此?”
那个渔民却说:“早上雾大,看不得太清。小青岛南面那艘德国军舰是看清了的,炮口正对着咱们村儿。”
一个消息灵通的村民人忧心忡忡地道:“一艘军舰昨天下午奔了后海,另外两艘就停在小青岛的南面和西南面,把总兵衙门和青岛炮台的视线挡得死死的。难道……”
旁边一个人则道:“不会吧!俄国的船也来过,过些日子不是也走了?
话虽如此,惶恐不安的情绪,还是在青岛村的村民中间蔓延开来。
鸦片战争以后,列强相继侵入中国,中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甲午海战日军占领刘公岛,水师提督丁汝昌自杀,北洋水师全军覆没,《马关条约》割让台湾、澎湖列岛。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传来,国人震惊,直隶布政使陈宝箴痛哭:无以为国矣。外国列强用坚船利炮打开了中国的大门。西方传教士大批涌入,他们设立传教点,发展传教徒,霸占土地,修建教堂。清朝官吏畏之如虎,敬若上帝,山东百姓饮恨吞声,巨野县磨盘张庄杀死杀德国神甫能方济和韩理迦略正是积怨痛恨的爆发。
在青岛村,人们也经常遇到金发碧眼的洋人。他们雇佣当地人做向导,骑着毛驴四处游历,有的外国人还租了渔船在近海测量水深。村里见多识广的老人,也不懂洋人们为何来这里测绘、勘探。
丁永一愈加忧虑,他叹息道:“胶澳怕是要变天了。”
这种乡间的议会自然是没有结果的,村民们三五成群地小声议论着,之后便自行散去。
青岛村依山伴河,有三百多户人家,原始石块或砖石块混合垒起的屋墙,浅褐色中带着灰白色的屋顶堆尖如垛,一座座绷着渔网的海草房,随山就势,错落有致地盖在河岸边上。村里有一眼不大的泉眼,流水长年不断,过路的行人口渴了都可以来这泉眼取水喝。每年正月,十里八乡的人都会群集村口的天后宫,焚香祝祷,年复一年,代代如此。自天后宫撞钟过年,便拉开了庙会的帷幕,附近的村民挎着大圆斗,里面放着猪头等供品,在烟雾缭绕中烧香祭拜天妃吕祖,远郊的人们也纷纷驱车赶来。青岛口商家这时各自许愿奉戏耍景,或一台,亦或两台对唱,天后宫的戏楼下万头攒动人声如潮。庙会正月开始,日日人群络绎,大书、小场、梆柳、兆姑、秧歌、杂耍、江湖把式无所不有,有时会至四月或端午。
青岛口从明代万历年间开放为海运港口,船舶往来,航运渐兴,青岛村逐渐扩大为上青岛村和下青岛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