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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盆前慢慢地等着它化开。茄子配大油,鲶鱼的油多,两个最好相配,一个出,一个吸,平衡。可是我们没有新鲜的茄子,只有别人送来的茄子干,在外面屋檐下吊着冻,皱巴巴,颜色也不好看,像个小老头脸上的皱纹。可它和鲶鱼在一起炖出来真的好香,香喷喷地鲜掉牙,尤其是浸透了鱼汤后,全都慢慢舒展开,比肉还好吃,咀嚼起来全是浓浓的肉香,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但父亲告诉我,这是因为,我付出了劳动。
对了,写到这里,我需要暂停一下——
父亲让我送两碗鲶鱼炖茄子给隔壁的苏联阿姨。”
……
宋茉合上粗糙的日记本。
鲶鱼炖茄子,撑死老爷子,是这边的一句俗语。她合上书,眼睛有点酸,伸手捏了捏鼻梁。
她小时候吃鱼的时候被鱼刺卡过一次,小孩子嘛,哪里有没有被鱼刺卡过的。更何况以前人养孩子都不怎么“娇贵”,她喝了两大口酸醋,又吞下一块儿馒头,本以为这样就能缓解,结果没想到第二天,喉咙又痛又肿,还不见好。父母这才重视,找医生看了看,终于用镊子把那么大的刺弄出来。那个伤口还是免不了发炎红肿,让宋茉吃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流食,才慢慢恢复健康。
后来,宋茉吃鱼的次数就少了很多。
鲶鱼的刺还真不多,因而,当杨嘉北问“晚上吃什么”的时候,宋茉问:“能吃鲶鱼炖茄子吗?”
有什么不能的?
就算宋茉今天晚上说要吃熊瞎子——
不,那玩意还真不能吃。
除了国家保护动物外,只要宋茉说个正常中国人能吃的,甭论多难,杨嘉北都能想办法帮她搞到手。
杨嘉北轻车熟路地一路开车到了商贸路,宋茉正疑惑他不用导航,看了眼,杨嘉北解释:“之前在办案,来过这边。其实你想吃鲶鱼炖茄子,回家后我给你炖。我和外婆学过。”
宋茉抓关键词:“什么案子?”
杨嘉北说:“有人非法挖、倒卖黑土。”
宋茉:“啥?”
“黑土,”杨嘉北说,“腐殖土。”
——东北的黑土地,孕育出美味农作物的这层厚厚黑色腐殖土。黑土覆盖在土地上厚厚一层,年年岁岁地哺育着这些土地上生长出的植物,开花结果,勤勤恳恳地养育着人民。可这层土却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力,起初还是小面积,后来开始大肆动土——珍贵的黑土被一车一车、一吨一吨地运走,换来钞票,以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