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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好冷啊,我想进屋去了。”六岁的言玚穿着单薄的睡衣,坐在长凳上,脑袋轻轻倚着画板,边晃着悬空的脚,边撒娇道。
言子悠捏着画笔,慢条斯理地往画布上涂抹着色彩,没低头看他,只是温柔地笑:“畅畅不想陪妈妈了么?”
“想……”言玚稚嫩的声音把句尾拖得长长的,他犹豫了几秒,然后搓了搓被冻红了的脸,一下跳到地面上,“我跑两圈就不冷了。”
初春的海风凌冽,气温也没随节气的更替而迅速回暖,每天仍在零上和零下之间来回打转。
小言玚踩着拖鞋,啪嗒啪嗒的在庭院里小跑着,忽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指着那几棵玉兰树的下方,露出惊喜的神色:“妈妈!圣诞玫瑰又开花了!”
这回言子悠倒有了兴趣,终于肯放下画笔,走到言玚身边,和他一起蹲下来欣赏那一小片淡雅的白色。
“等再过几天瑞香和洋琼花应该也能开了,今年冬天冷,花期都冻得不够准时了。”她笑盈盈地把言玚搂进怀里,拢了拢披肩,语气逗弄地打趣着,“畅畅身上好冰哦。”
一早上,从被妈妈从温暖被窝里拉出来开始,就喊了好多遍冷的言玚,不高兴地扁了扁嘴。
言子悠只知道看着他笑,不想、也没意识到要哄哄孩子,她用沾上颜料的指尖捏言玚柔软的脸,然后又像摆弄什么心爱的玩具似的,一下一下地把他的头发揉得更乱。
“子悠,你怎么又把畅畅领出来了?”男人着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言子悠摆出了一副做坏事被抓包的表情,朝言玚做了个鬼脸,眨着眼睛,小声嘀咕道:“糟糕,扫兴的人来啦。”
“他感冒刚好,我们不是说过,想带他到室外至少要给他穿厚些么?”男人走到了两人身边,单手抱起刚打了个喷嚏的言玚,一把把他裹进提前准备好的毛毯里,用嘴唇贴了贴他的额头,心疼道,“给我们畅畅冻坏了吧?”
类似的情况经常发生,言子悠总会冒出很多新鲜想法,而且还是个行动派。
她对于事物的感知,似乎和其他人有些出入,思维更跳脱,也更容易被感觉推动,每天都要完成些突发奇想的事情。
整个人都隐约透出点疯疯癫癫的轻盈。
她的世界以自己为绝对的核心,再向外部做辐射状侵染,爱人和孩子是衍生出的、能让她更快乐的部分,但也不是什么割舍不掉的部分。
比如,今天她只是想和儿子一起,看着太阳从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