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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
她好像能听见他说的话,声音微弱地像阵缥缈的风,“我给你送的画,你把它扔到垃圾桶了。我在论坛里留下的摩斯密码,你大概永远也看不见。你不知道吧,我是因为你,才来的C大。”
程堰的动作倏然顿下,眼里闪过一丝愕然。
那晚,他听了一个很漫长的故事。
故事里有炽烈如火的晚霞,小巷子里恣意奔跑的少男少女,有酸涩懵懂的心动,还有课堂上随意翻动书页的风。
那是一片他从来都不知道的天地,亦是一份从没见过天光的痴心。
“原来是你……”
他曲起指节,缓缓划过喻婵的脸颊。指腹在她浓密柔软的睫毛上略过,最后停在精致小巧的鼻尖上。
母亲去世前,精神好的时候,总爱用这样的方式,描画他的眉眼。
尽管她在世的时候,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对他的怨恨。她恨他的出生拖累了她,恨他身上流着程岳青的血。
可她也是唯一一个,记得他真实生日的人。
当年程岳青给他上户口的时候,记错了他实际的出生日期。
于是,所有人就这么默认这个错误的存在,将错就错下去。
小升初,初升高。
记得正确日期的人,他遇到了第二个。
那一年程堰高三。
学业压力如同座难以越过的大山,重重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程家内部也是一堆的鸡毛蒜皮。
一质测的前一天晚上,他得知了程绪和程岳青的秘密。
从小视为长辈的男人,居然是他的亲哥哥,这样的秘闻,出在任何有头有脸的家族里,都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丑闻。
难怪他们要藏着掖着一辈子,宁愿逼疯他的母亲,眼睁睁看她走到自焚那一步,都不愿意送她去专业的精神病院疗养。
他们原来,是在怕这个。
还是个高中生的程堰,世界观在那一天崩塌了。荒诞和悲怆不断地冲击着他尚未成型的三观。
就好像一夜之间,那些日夜生活在一起的生物,忽然从家人,变成了会吸骨食髓的恶鬼。
那份礼物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收到的。
虽然并不贵重,只是两张手抄的小诗。
却足以在那一刻,将濒临崩溃的他拉回正常的现实。
文字有它独有的温度。
娟秀工整的字迹,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