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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只明显还是幼鸟,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肚皮上一片血迹,一只脚爪也不正常地弯在一边,应该是折断了。乌先生知道我是宠物医生,大概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
乌先生和乌太太的神色焦急,眼睛里满是惶恐,我第一次见到他们失去了镇定,用这种求助似的目光看着我。于是我就站在那里检查了那只鸟儿的伤势,然后皱了皱眉头……这似乎是枪伤,被猎入打了。
“情况有点儿不妙。”我对他们说,“你们先等一下,我换衣服,咱们去我那诊所,那里有设备。”
乌先生什么时候养了一只乌鸦做宠物?还是他们在郊游的时候捡到了这只被害的小鸟?这一家入,还真是有爱心呢。我在开车的时候这样想,又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夫妻俩焦急万分的神色——他们简直就要落下眼泪来。我叹了口气,把车开得更快了。
花了二十分钟到了诊所,花了二十分钟试图挽救那只小鸟的性命。我在本市算是挺有名气的宠物医生了,然而即便我尽了最大努力,还是没能成功。这只被枪伤的小乌鸦最终停止了呼吸。
我充满歉意地站了起来,乌先生和乌太太只看了我脸上的表情,就愣在了那里,只盯着那只小鸟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我想了想,转身从身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木匣,打开,里面是大红色的缎子做底,缎子地下还有一层柔软的海绵垫子。
我默默地把那匣子递给乌先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节哀。”
乌先生过了很久才抬头看了看我,然后神色复杂地接过那匣子,把小鸟还有余温的躯体放了进去。
他们两个忍着泪水忍得辛苦,我出言安慰:“想哭就哭吧。我见得多这样的情形。”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谁说鸟兽无情。”
然而他们夫妇并没有嚎啕大哭出来,只扣上了匣子,一起直愣愣地盯着我看了好久,才说道:“谢谢你,胡先生。”然后转身步履蹒跚地走出了门。
当夭晚上,我听见窗外传来一阵“嗤啦啦”的声音。然后我再也没见过乌先生一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