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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着被子又蹦回隔壁房间了,过了二十分钟医生才到。后来传成了她半夜别有用心地要送夜宵,被祝秋亭无情地扔出来。
她后来想了想,无论做事说话,祝秋亭在情绪上简直有道天然屏障,说不清是天赋还是后天培养的。
他那漫不经心、彬彬有礼的外表下,包裹着凶猛而强韧的灵魂,仿佛不知绝望与恐惧为何物。
早期祝氏失败过不止一次。商业竞争,势力角斗,没有一关是容易的。纪翘在的第一年,祝秋亭几乎是在风口浪尖度过的,当时风头正盛的对手要趁势将他摁到底,四条海路全断,陆路被封,这只是明面上祝氏遇到的动作,暗地里祝家遇到的难题更多。
对手还是看在祝绫面子上,曾帮衬过祝秋亭的长辈。因为了解多,下手也狠。商场本就瞬息万变,祝氏股价当晚跌停。
即使在那个时候,纪翘也没见祝秋亭情绪有过太剧烈的起伏。
苏校担心到快住在公司里,好几个晚上熬通宵,等祝秋亭从外面回来。
纪翘无意间看到祝秋亭,电梯门一开,他手中挂着件神色大衣,大踏步往外走,脊背修挺笔直。祝秋亭路过苏校时,听见他低声问自己撤资的事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
祝秋亭倒先笑开了,文件往人怀里一砸,说往上爬,掉下来。就这两条路,选一条。
纪翘这才确定,别人或他自己的痛苦,都会化成帮他开路的熊熊烈焰。她想学,可实在很难,痛苦无法帮她开路。
纪翘看望完孟景,把上司祝秋亭送到了本市最好的酒店,回家途中,多年尘封的邮箱忽然收到一封邮件。
里面有截图,文字,视频。
时隔多年,纪翘第一次看得那么清楚,纪钺的最后一面。
当年警局里的人说没遗体,后来过了两年才办葬礼,她又远走了。确实,那甚至称不上遗体了,无法辨认,惨烈模糊。
她也有点庆幸,当时没有收到这些。现在她都扛不过去,更别说十年前。
纪翘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儿去,在晴江找到一间不歇业的地下酒吧,待了通宵也没喝醉,后来不知道喝了什么断片酒,终于哭了出来。
她一直停留在那个通讯录页面,没拨出去,服务生替醉了的纪翘打了电话。
最后,她是被人扔到车上,带回了家。
纪翘还记得这是自己家,不是因为她有多清醒,是因为这个她从小住到大的家里,餐桌旁的高柜上,纪钺的照片正对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