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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田晶晶上铺的兄弟姓赵,大名颖初,生在上海,长在北京,移植了十八年仍然水土不服,蔫黄高瘦,佝偻着背,就象一株风吹日晒的麦秆,满脸的谨小慎微、惊惶无辜。所学的专业是地球物理。我至今没明白这“球系”是干什么的,每次问他,他总是涨红了脸,摸着头,眨巴着眼睛,痛苦地从张成O型的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每逢此时,田晶晶总是一拍桌子,大喝:“你的,招不招?不招,皇军的,给你上刑!”他吓得一哆嗦,口吃得就更厉害了,手指不断地朝上揪着头发,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脱离地心引力。
田晶晶对他拒不招供的言行很是不满,认为丫假装口吃,实则装大尾巴狼,自诩科学家,看不起我等平民大众,因此力排众议,主张对他进行彻底的劳动改造。
从此小赵就成了被专政的对象。每天刚一进门,就听田晶晶一声大喝:“立正!”小赵慌不迭地昂首挺胸,一动不动。田晶晶表情严肃地看他半分钟,又说:“稍息!”小赵急忙伸出左脚。还没站定,又说田晶晶连声急喝:“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向右看——齐!”弄得他满头大汗,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军训完毕,小赵还要负责给田晶晶端茶倒水、捏拿按摩,俨然一上海小保姆。虽然依旧张口结舌说不出什么话,但满脸堆笑,毕恭毕敬,说明了改造已经收到了很大的成效。
我们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几次对着他高唱国歌,呼吁他把血肉筑成新的长城,他却总是搂着田晶晶的肩膀,满脸谄媚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好朋……朋友!”继续每天“立正”、“稍息”,不亦乐乎。只有在夜深人静,被田晶晶不断用脚丫子顶起床板时,才会听到一声他雄浑而凄厉的干嚎:“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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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梭,我常常会梦见28楼125,就如同当年睡在125的床上,时常梦见那高墙窄巷、倚山临海的青翠小城。
那时我常常梦见张开双臂,骑着单车冲下长长的斜坡,狂风扑面,湛蓝的天空白云飞舞。梦见夏日午后,蝉声密集,我和那长着苹果脸蛋的初恋情人并肩坐在长草摇曳的半山,眺望远处水天苍茫的海面。从梦里醒来,我仿佛还嗅得着咸湿的海风,和她身上独特的少女芬芳。
事实上,我从没大撒把冲下长坡,也从没和她并坐山头,遥望大海。我初次见她时,我读初三,她读初一。一个很铁的哥们儿悲痛地告诉我他坠入了情网,生拉活拽着我到了她的教室门前。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