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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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避开这个他不能承受的噩梦。
但是警察回避了和他的争论,他们的告诫无懈可击。他们让他考虑一下孩子,假使一旦真有杀机,孩子本身无能为力。孩子只有靠他,他是父亲,他必须让孩子万无一失。所以他在离开公安局时不得不向警察们做出承诺,他会负起父亲的责任,在事实真相没有搞清之前,他暂时不把优优接回家住。
按照他和警察商妥的方案,他在街边等待司机的时候,就给住在上海的一个远房姑妈打了电话。这是他在手机里惟独还存了电话号码的一个亲戚。那姑妈在他几年前和父母一起去上海玩时见过一面,知道她的丈夫死了儿女大了,生活有些寂寞。寂寞的人好不容易见了亲朋,说起话来难免有些絮烦,但凌信诚父母下葬时再见姑妈,姑妈除了与他抱头痛哭别无他言。
凌信诚拨了上海的电话,接电话的果然就是姑妈。凌信诚说姑妈我是信诚,您还记得我吗?姑妈说信诚你是我侄子我怎么不记得呢,你在北京呢还是来上海了?信诚说姑妈我有件事想求您帮忙,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凌信诚说到儿子突然泪如雨下,哽咽得一时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姑妈的声音在电话那边焦急起来:“哟,小诚你怎么了?你慢慢说,不要着急,儿子怎么了?”
凌信诚泣不成声,他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是想起死去的爸爸妈妈,还是想起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也就死了,那时候凌家就只有乖乖一人,他那么小那么可怜那么孤苦伶仃,他说什么也要把他养大成人,才能到另一个世界去见父母。那一刻他把自己的生前身后,全都想到了,他的悲伤通过呜咽冲口而出:
“姑妈,我,我爱我的儿子,我要把他养大,我爸爸妈妈让我把他养大……他们让我把他养大……”
“对!”姑妈大声地鼓励:“你一定要把他养大。”但马上又不放心地试探:“现在乖乖怎么样啊,他还好吧?”
凌信诚喘了半天气,让自己的心潮慢慢落下,他说:“姑妈,您能来北京吗,你能帮我带带乖乖吗?”
“当然能,我现在就可以过去。”姑妈的热情让凌信诚心里备觉温暖。他说了好多感谢姑妈的话,两人说好姑妈来京的日期,快说完的时候,司机赶过来了,在外面咣咣敲着汽车的玻璃。
凌信诚擦了眼泪,躲开司机疑惑的目光,他挂掉了电话,打开车门和司机换了座位。司机重新发动了车子,回头问他:
“回家?”
凌信诚说:“回家。”
凌信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