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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性烈,是断乎不敢喝的。樱桃酒呢?儿时唱过:樱桃好吃树难栽。心想,由那么难成活的树长出的美丽果子酿造出的酒,准是好喝的。于是我们每人斟了一茶缸底子,黑乎乎的,像咳嗽糖浆。我至今不知那酒是个什么度数,喝到肚里的也只有一墨水瓶那么多(你想啊,十个人分一瓶酒,一个人会有多少?太多了不是多吃多占了吗?)。但十分钟后,我就觉得面前的桌子和人都奇怪地漂浮起来,好像脚下是一片水……
我不知道这叫不叫醉酒。只是我从此后再也不敢去试任何一种含有酒精的饮料了。我的家族是不善饮的。我父亲曾说过我弟弟,喝一口酒连脚指甲都会红。弟弟在场面上练了多年还毫无长进,我就死了这条心吧。
剩下一瓶西凤,怎么办呢?
找他们男孩换一盘菜吃!不知谁提议的,众人皆赞成。于是公推一伶牙俐齿的姐妹到邻桌去交涉,大家就眼巴巴地等着吃。
片刻之后,使节归来,手里仍是拎着满满的酒瓶。吓!他们还不换?一瓶西凤多少钱?一个菜才多少钱?再说平常喝得上酒吗?他们不换可是太傻了。没想到,男子汉还这么抠门儿!女孩子们大叫。
使节忙说,不是的!不是的!他们看见酒,眼睛都瞪得像瓶底一样圆。只是我看他们的菜都快吃光了,换了咱就不值了,所以完璧归赵。
原来,小气的是我们不是他们!只是这原封未动的一瓶烈酒,女孩留着又有何用?随着时间一分分流逝,邻桌碟子里的货色越来越少,假如贸易,我们的逆差就越来越大。
我们气愤地盯着男子汉风卷残云般地吃菜,心痛得厉害,觉得他们是把原属于我们的东西给霸占了。
我看见他们桌上的香蕉罐头还没有动。你们看合不合算?使节的大眼睛除了水灵灵地好看,还真侦察到情况。
男兵们多是西北一带人氏,对香蕉这类亚热带水果,抱半信半疑的敷衍态度。况且,剥了皮的蕉体泡在浑黄的液体里,形象也不雅。
不值不值!我们说。
可惜时不我待,女孩们用眼睛的余光瞟着,各桌上的残羹剩饮越来越单薄。
换啦!我们悲壮地说。于是,我们每人分吃了半截香蕉(没多少,不够一人一条),又喝了浑黄色的罐头汤,觉得还不错,起码比辣乎乎呛人的白酒好多了。
下一个节日又像候鸟似的降临。
嘿!女娃子们!我们用香蕉罐头换你们的酒!刚开席,就有男子汉找上门来,商讨以物易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