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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双手很大且瘦骨嶙峋,但是给人感觉并不粗糙,即便坐着,她也极其高大。她的一切都很巨大:鼻子、不苟言笑的嘴唇、灰色的眼睛,都很大。她也许将近六十岁了。屋里有一种让珍觉得格格不入的氛围。
“你叫什么名字,小姐?”艾恩伍德小姐拿着笔记本和铅笔。
“珍·斯塔多克。”
“结婚了吗?”
“是的。”
“你丈夫知道你来找我们了吗?”
“不知道。”
“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年龄吗?”
“二十三岁。”
“现在,你要和我说什么?”艾恩伍德小姐说。
珍深吸了口气,说:“我最近总做噩梦——并感觉很沮丧。”
“什么样的梦?”艾恩伍德小姐问。
珍描述梦境花了不少时间,她不太善于讲这个。讲的时候,珍盯住艾恩伍德小姐的大手、黑衬衫、笔记本和铅笔。这也是为什么她突然住口不说了。因为她一边说,一边看到艾恩伍德小姐的手不再记录了,手指攥住了铅笔,那些手指看来非常有力。她的手越攥越紧,指节都开始发白,手背上青筋暴出,最后,好像是要强压下什么感情,她突然将铅笔一折为二。这时,珍惊奇地停下诉说,看着艾恩伍德小姐的脸。她灰色的眼睛里毫无表情。
“请继续说,小姐。”艾恩伍德小姐说。
珍继续讲述。当她讲完后,艾恩伍德小姐问了她好些问题。然后她又沉默了许久,直到珍最后说:“你认为是不是我出了点啥问题?”
“你一切正常。”艾恩伍德小姐说。
“那你是说,这些梦会消失?”
“我不是这意思,梦很可能不会消失。”
珍满脸失望。
“那就没有办法可以治了吗?这些梦太可怕了,真实得可怕,根本就不像梦。”
“我很清楚。”
“这是不是某种不治之症?”
“你之所以无药可医,是因为你根本就没病。”
“但肯定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做这样的梦肯定不正常。”
两人都顿了一顿。艾恩伍德小姐说:“我想,我最好把所有实情都告诉你。”
“请说吧。”珍紧张地说,她被这话吓坏了。
“我先要说的是,”艾恩伍德小姐说,“你不知道你有多重要。”
珍一言不发,私下思忖:“她在拿我开涮,她认为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