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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相扣,一路就这么手牵着手……他的掌心温热有汗,太过紧张用力,捏得她手上有些疼,有些麻。
心口因这一握腾起的温暖,刚刚泛起,却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向他另一侧看去。
果然他也牵着她。
掌心里的温暖随之变成扎手的芒刺,令霖霖猝然地将手一抽。
高彦飞低头,看见她冷冷地将手抽走,一时愣了愣,暗自将满是汗的手攥起,只觉自己唐突冒犯,不敢再碰她一根手指。
“霖霖小姐——”前方传来老于焦急的呼喊声。
“老于来了!”霖霖快步迎上去,扬声回应,“我们在这里!”
警报声越来越急,飞机轰鸣声隐约可闻。
却听身后一声痛呼,竟是敏言跌倒在地。
“敏敏!”高彦飞慌忙将她扶起,紧紧将她揽在臂弯。
“谁要你管!”敏言疼得脸色煞白,莫名地冲高彦飞发了怒,一掌将他推开。
“让彦飞背你,你这样走不动。”霖霖回身来扶她,想扶她到高彦飞背上,却也被她重重推开。敏言倔强地挣扎着站起,还未站稳又是一晃,跌入高彦飞的怀抱。这次他再不许她挣脱,不管不顾地将她横抱起来,眼里满是怜惜,“敏敏,别再这样逞强!”
他叫她敏敏。
不是往日在人前一贯称呼的敏言或敏言小姐。
霖霖看着他,忘了收回搀扶的手臂。
老于赶过来,二话不说从高彦飞手里接过敏言。
高彦飞这才转头寻霖霖,却见她头也不回,径自而去,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一天天的轰炸仍未停歇,前方不断传来的战事消息,如重庆深冬终日不散的云层沉沉压着,让人全然没有过节的心思。与之相反,家中却是四处布置一新,满目琳琅,为平安夜舞会准备的白色刺绣桌布、银花缠枝烛台、水晶玻璃杯……全都准备妥当,钢琴也移了出来搁在客厅一隅,地板上已打上光亮的硬蜡,漆色鉴人。
老于从山上拖了棵一人多高的柏树,放置在客厅扶梯旁,由母亲亲手打扮成缤纷的圣诞树。乍一看去,仿佛回到战前香港家中,甚至是幼年茗谷华宅那一番衣香鬓影的光景。
往年即使是除夕夜,也没这样隆重过,父亲辞世三年来,家里还是第一次张灯结彩。
到底还是有一个人能劝动母亲固执的心,从她心上拂去结了三年的霜,让她重新站到阳光下来,看一看这世界仍是美好的。哪怕战火纷飞,山河浴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