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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乐窈从偏门打点了小厮进去传信,又守在落雪的园子里候了不短的时间,待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里头才终于是来人将她带了进去。
酿制局里一共有三位司监,各自负责不同的事务板块,秦乐窈能搭上贡酒的这条路子,多亏了这位吕司监从中帮忙牵线。
小厮领着秦乐窈通过了幽深的回廊,将人领进屋子后带上了门。
屋里烧着暖和的炭盆,吕司监穿着一身墨绿官府坐在太师椅上,秦乐窈瞧他脸色不怎么好看,上前作揖道:“参见大人。”
吕司监抬手让她起身,心知肚明她是为何而来,也不多兜圈子了,直言道:“这事我也帮不了你们,我自己也是惹得一身骚,张度那厮借机往我身上明里暗里的泼脏水,我不便再出面掺和此事了。酒是肯定要退的,张度还在搅和着要把货作焚烧处理。”
秦乐窈一听这话立刻变了脸色,张口就欲辩驳,被吕司监伸手按了下来,他接着说道:“我只能尽力帮你把货保下来,你自己回去也好好查一查,是着了谁的道。”
这批酒的数量相当大,用的又都是最上乘的原料,原本是要上供到宫里去做御用的,一旦如此大张旗鼓被退,即便是保下货来,汴京里的各大酒楼和权贵高门自是不会再回购这种‘有问题’的货源,就这么砸手里了不说,更重要的还是要被连累声誉受损砸了招牌。
“大人,现在年关将至,工人们都在等着结款回家过年,过了年后便马上又面临着要收原料的春款,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秦乐窈面色为难地求着情,她始终觉得这中间可能是有小人在从中作梗,“真的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乐窈敢拿项上人头担保,酒绝不会有问题,会不会是那张司监……您当时可有在现场?真的就是像其他人说的,那狗就这么玄乎?”
吕司监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秦乐窈想说的是什么,叹了口气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当时我也在场,确实是那狗横冲直撞地狂吠,跟发了疯似的,还咬伤了两个抬酒的小厮,那狗是康小侯爷身边养的爱犬,这是张度万万无法操纵作假的。”
秦乐窈的一颗心被沉进了海底,仍然不甘心就此栽这么大个跟头,那是她和父兄这么多年搏命挣下来的口碑基业。
她抱着最后的希望争取道:“大人,可否让我亲自向康小侯爷请罪,道明事情原委。”
虽然借题发挥的是那位张司监,但是归根结底的缘由还是出在那康小侯爷的一句话上,解铃还须系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