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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在月光的折射下仿佛就是那月亮。霍拉斯发觉斯诺普斯在仔细打量他,又感到刚才电话里传来的那种不祥之兆;感到对方工于心计、狡猾而居心叵测。他觉得对方看着自己的思绪在前后左右飘忽不停,始终在撞击那硕大、柔软、毫无生气的躯体,仿佛被淹没在雪崩般倾泻而下的棉籽壳里。
“我们上大屋去吧。”霍拉斯说。斯诺普斯打开车门。“你朝前开吧,”霍拉斯说,“我走过去。”斯诺普斯向前行驶。霍拉斯赶上他时,他正在下车。“说吧,怎么回事?”霍拉斯说。
斯诺普斯又看看那栋房子。“独守空房,对吗?”他说。霍拉斯一言不发。“我一向都喜欢这么说,每个结了婚的男人都应有他自己的一个小天地,他可以一个人待在那儿,不管干什么都跟别人没关系。当然,男人总是欠他老婆一份情的,不过,她要是不知道的话,那就对她没有伤害,对吗?只要他做到了这一点,我看不出来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你要说的是不是这么回事?”
“她不在这儿,”霍拉斯说,“你不用吞吞吐吐话里有话。你究竟找我有什么事?”
他又一次感到斯诺普斯在打量他,不加掩饰的目光流露出工于心计和完全不相信的神情。“嗯,我总是说,男人的私事只能由他自己来处理。我不是在责怪你。不过,等你对我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你就会发现我不是个信口乱说的人。我见过世面。去过那种地方……来支雪茄?”他的大手飞快地伸到胸口,拿出两支雪茄。
“谢谢你,我不抽。”
斯诺普斯点上了雪茄,在火柴的火苗下,他的脸像块竖立起来的馅儿饼。
“你究竟为什么要找我?”霍拉斯说。
斯诺普斯抽了一口雪茄。“几天前我了解到一点情况,要是我估计得对的话,这消息对你挺有价值。”
“噢。挺有价值。什么价值?”
“这得由你来判断。我另外还有一个人,可以跟他做这笔买卖,不过你跟我是同乡,有诸如此类的关系。”
霍拉斯的思绪不时来回跳跃。斯诺普斯的老家在法国人湾附近某个地方,现在还有人住在那边。他知道住在本县那一区不识字的人们传递消息时那种转弯抹角的不够正大光明的方式。但这肯定不是个他想出卖给州政府的消息,他想。即使他这样的人都不至于是那么大的傻瓜吧。
“那你最好告诉我是什么消息。”他说。
他觉得斯诺普斯在打量他。“你还记得吗,你有一天在奥克斯福乘过火车,你先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