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 (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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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们抵达客厅,里头的家具样样裹着皮革,又沉又重,男仆拉起一扇百叶窗后,只见皮革上已然皲裂满满。代表们一就座,大腿周围便漾起一阵轻尘,粒粒尘埃在那缕阳光中缓缓旋转。壁炉前镀金的画架色泽晦暗,上头立着一张炭笔人像,画着艾米丽小姐的父亲。
见艾米丽小姐进屋,代表们站起身。她个头矮小,体态臃肿,身着一袭黑衣,手拄一根乌木手杖,金制的杖头光泽不再,细长的金表链下挂及腰,没入腰带中。她骨架纤小、身形瘦削,没准正因如此,加诸其他女人身上只能算是丰腴的东西,到了她身上,就成了肥胖。她看上去就像一具浸于死水中的尸体,肿胀、苍白,那双陷在层层脂肉中的眼睛,活像嵌在一块生面团里的两颗小煤球,当来客表明来意时,不住地左右转动,望着他们的脸,打量来打量去。
她并未请代表们入座,只是伫立门口,静静听着,直到发言的代表结结巴巴地讲完。言毕,四下静得能听到藏在金链一头的表发出的嘀嗒声。
她的声音干哑而冷漠。“我在杰斐逊无税可缴。萨特里斯上校向我交代过。或许你们中哪一位可以去查查政府档案,一查便知。”
“可我们查过了,艾米丽小姐,我们就是代表政府而来。治安官签署的通知单,您想必收到了吧?”
“的确,我收到过,”艾米丽小姐说,“也许他自认是个长官……可我在杰斐逊无税可缴。”
“可税簿上并无任何免税说明,您也知道,我们得遵从 ——”
“去找萨特里斯上校。我在杰斐逊无税可缴。”
“可,艾米丽小姐 ——”
“去找萨特里斯上校。(萨特里斯上校死了快十年了。)我在杰斐逊无税可缴。托比!”男仆闻声走来。“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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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艾米丽小姐彻底打败了代表们,令他们溃不成军,正如三十年前她在 “气味 ”一事上打败了他们的前辈一般。那是她父亲死后两年,她的心上人(我们都深信他会娶她为妻)刚抛弃她不久时的事了。父亲过世后,她鲜少外出,心上人又一走了之,人们便几乎见不着她了。少数女士冒失地前去拜访,但统统吃了闭门羹,其住处周遭唯一的生命迹象就是那位手提菜篮不时进出的黑仆 ——当时他还很年轻。
“就好像单凭一个男人,随便哪个男人,都能下得了厨房、对付得了油盐酱醋锅碗瓢盆似的。”女士们如是说道,因而当那股 “气味 ”愈发浓烈时,她们也不觉惊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