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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这个问题我马上就后悔了。我在脑子里用了“怕”这个字,这令我震惊不已。此前,我一直试图假装我只是感到讨厌,或是尴尬,甚至是厌烦。但仅一个“怕”字便暴露了我的心境。我意识到,此刻我的情感属于不折不扣的恐惧。我意识到自己有两怕。一怕我本人迟早会遇见一个艾迪尔,二怕自己会卷进去。我想,当意识到原本似乎只是空想的事情(如置身于基督教会里)马上就要发生时,谁都会有那种“被卷入”的恐惧——那种门砰然关闭,而自己被关在里面的感觉。这纯属运气不好。曾有人违背兰塞姆本人的意愿把他送上火星(即马拉坎德拉),而且几乎是出于偶然。而我也因另一偶然和他有了关联。然而,我们俩都越来越深地卷入那种我只能将其描述为星际政治的东西。我极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和艾迪尔有任何瓜葛。我不能肯定这能否让你理解我的愿望——那不仅仅是一个为避免遇见非常强大、聪明的另类生物的谨慎愿望。事实是,我所听到的与他们有关的事情把人们常以为不相干的两个东西联系起来了,而这种联系会令人震惊。我们常把非人类的智力归入截然不同的两类,将它们分别标为“科学的”和“超自然的”。在某种情形下我们想到的是威尔斯先生笔下的火星人(顺便说一下,和真的马拉坎德拉人很不一样),或塞林那特人[1]。在另一种不同的情形下,我们可能满脑子想到的是天使、鬼魂、仙女之类。但一旦我们不得不把两类中的任何一个东西都视为真实存在时,区别就开始模糊了:尤其是,当它是个艾迪尔那样的生物时,区别就彻底消失了。这些东西不是动物——因此只好将他们归入第二类;但他们有某种物质器官,而这种物质器官(原则上)是可以被科学验证的。因此,在这种情形下,他们又属于第一类。自然与超自然之间的壁垒实际上就瓦解了。当这种壁垒坍塌之后,人们才认识到那种区分曾是多么令人安逸自在,因为它减轻了这个宇宙强加给我们的那种无法忍受的沉重的陌生感——因为宇宙把自己分成两半并鼓励人们千万不要在同一环境中同时想到两边。而我们通过这种虚假的安全和普遍接受的思想混乱为这种自在所付出的代价则另当别论。
“这是一条漫长而烦人的路,”我暗想,“还好我没带什么东西。”就在这时,我突然一激灵,想起自己应该背着包才对,那里面有我过夜的东西。我开始骂自己。我肯定是把包落在火车上了。如果我说我当时的冲动是回车站“想点办法”,你会相信吗?当然,也没什么好办法可想,至少不会有比从小屋里打电话更好的办法。带着我的包的那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