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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者的身体都是赤裸的,都没有任何第一或第二性特征。那不是意料之外的事。但他们奇异的差异到底从何而来?他发现他无法指出任何一个存在差异的面部特征,但想对差异视而不见也不可能。人们可以尝试(兰塞姆试了一百次了)用语言来表达。他说马拉坎德拉像节奏,而皮尔兰德拉像旋律。他说过马拉坎德拉像音量那样影响他,而皮尔兰德拉则像一个重音节拍。他认为第一位手里握着类似长矛的东西,而另一位的手心是向他敞开的,手掌是对着他的。但不知道这些尝试是否对我有些许帮助。无论如何,兰塞姆在那一刻明白的是性别的真正意义。有人可能有时不明白为什么在几乎所有的语言里有些无生命的东西是阳性的,而有些是阴性的。为什么一座山是阳性的,而有些树就是阴性的?兰塞姆已经矫正了我相信这纯粹是一个取决于词形的形态学现象的误解。性别更不是对性的想象性扩展。我们并没有因为往山上投射雄性特征而使山成为阳性。真正的过程正好相反。性别是现实,是比性更基础的现实。性事实上不过是对各种本性对立的有机体的适应,人们用那些对立来划分所有创造物。雌性只是具有阴性性别的许多东西中的一种。还有许多其他的东西。阳性和阴性和我们在一个现实的平面上相会,在那里雄性和雌性毫无意义。阳性并不是弱化的雄性,同样阴性也不是弱化的雌性。相反,有机体的雄性和雌性只是阳性和阴性相当微弱的反映。他们的生殖功能,他们在力量和大小上的区别部分地表现了,但也部分地混淆和误现了真正的对立性。这一切,兰塞姆都亲眼所见。这两个白色生物是无性的。但马拉坎德拉上的他是阳性的(不是雄性),而皮尔兰德拉上的她则是阴性的(不是雌性)。对他而言,马拉坎德拉似乎像一个全副武装的人站在自己遥远而古老的城墙上,他时刻保持警觉,眼睛不停地向很早以前曾降临过危险的地平线处张望。“水手的视野,”兰塞姆曾跟我说,“你知道……双眼只看着远方。”但皮尔兰德拉的双眼是睁开的,不妨说是向内看的,似乎为通向一个世界的通道拉上了布帘。那是一个波涛轰鸣、风无定向的世界,是一个充满着随风飘荡、洒落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和在旋动的薄雾中落作露珠又随太阳升起的那种生命的世界。在火星上,森林是石质的,在皮尔兰德拉上,陆地是漂在水上的。现在他不再把他们当做马拉坎德拉和皮尔兰德拉。他依据地球上的名称称呼他们。他极为惊奇地自忖,“我的双眼看到了火星和金星。我看到了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他问他们的名字是怎么被地球上古老的诗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