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卞感叹一声,眉宇间皆是痛心疾首之色。
天下群雄驰援洛阳,但刘虞作为汉室宗亲,居然斡守一地,唯有寸功。
甚至就连象征性地派出一支队伍驰援都没有。
当然,此般不作为的宗亲,倒也不止刘虞一个。
一个个怕是都在暗处张望着,希望刘协倒台之后,他们这些宗亲再被扶持着登上帝位。
古往今来,这样登上大汉皇位的宗亲虽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所以,这里面有不少人都打着这些算盘,明面上维护着自己的贤名,暗地里却指不定有着多少谋逆的想法呢!
这件事情,刘卞心里清楚,天下群雄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也都明亮着呢。
一个个顾全自己的名声,生怕被祸害了。
“刺史大人……他……他很好。”公孙瓒斟酌一二,开口说道。
很好?
刘卞皱眉,这个评价可算不得好。
若真是好的话,恐怕公孙瓒也就不会支支吾吾地说了。
不过,转念想想,一个州郡之中的两个大官相互间有矛盾,也是正常的。
太守和刺史之间,本就是相互制衡的。
能够相辅相成的,少之又少。
所以,公孙瓒的态度,在刘卞看来虽有出入,但也算是中规中矩。
“爱卿是觉得,他治理州郡很好?还是觉得他对汉室的忠心很好?”
“又或者,他这个人很好?”
刘卞似笑非笑地望着公孙瓒,继续问道。
一连三句问话,乍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差距,可若是仔细思索,便会发现那三句问话所代表的都是三种不同的方向。
野心?
政绩?
亦或是……安乐?
公孙瓒久久没答话,只是默默低着头。
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真不明白自己现在该怎么说。
这……
这完全就没法说啊!
说多了,要怀疑你是不是心眼小,故意诟病。
说少了,就得怀疑你是不是在包庇同僚。
反正吧……
和上司说话,很累!
多说多错。
少说少错。
反正……我就承诺。
“陛下,刘虞大人是幽州刺史,下官只是北平太守。”
“此中之事,下官不该多言。”公孙瓒低声道。
见他不愿说,刘卞也不好一直问,只能拉着他话些家长里短,述说自己此刻的不易,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如此,往复数次之后,倒是真让公孙瓒的话在不知不觉间多了起来。
甚至还摆起酒宴,两人推杯换盏之时,倒是分为熟络。
眼看着就要喝道兴头上的时候,一缕黄昏的夕阳日光透过门窗,照在公孙瓒脸上。
公孙瓒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起身,向刘卞告罪一声。
“陛下,臣方才响起,城外还有一些骑兵留下,需要臣去招呼一二。烦请陛下允臣此刻离去一二。”公孙瓒告罪道。
刘卞挑眉,有些诧异,问道:“哦?让下人持爱卿的信物前往,不可吗?”
公孙瓒面露为难之色,道:“不可。麾下将领只认人,不认信物。”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公孙瓒还不禁抬头,悄然又在刘卞脸上打量一遭。
眼见刘卞脸上的笑容没有半分消减,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