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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陆廷镇最喜欢碰她的头发, 又浓又密,云鬟雾鬓莫过于此。
她从小就是长发,一开始编两个规规矩矩的小辫子, 用两个廉价的蝴蝶结。后来, 陆廷镇送她真丝的束发带,镶嵌着珍珠的黄金发夹。巴黎秀场上, 模特摇曳生姿走一圈,几天后,一模一样的饰品就送到章之微梳妆台上,她不需要自己去挑选这些东西, 陆廷镇聘用了专门的买手, 来为她购置这些东西。
章之微成年那天,陆廷镇送她一顶花冠, 布契拉提的, 镶嵌着钻石, 铂金、金、银的厚重金属打造出编织蕾丝的纤薄风格,精致纤美。
无论怎样的珠宝, 都不及她一头浓密乌发。
陆廷镇喜爱长发,不许她烫染,全留着, 定期修剪,好生滋养着。
而现在, 章之微毫不犹豫地剪去一头美丽长发。剪发人也可恨, 齐耳剪断, 断裂的发茬处毫无美感,像原本长在沃土中的玫瑰,被人生生折断茎杆, 连带着拽掉一层皮。
陆廷镇抚摸她头发断裂的位置,柔顺不再,唯余空荡,问:“疼不疼?”
章之微说:“头发不疼。”
“我问你是否心疼,”陆廷镇说,“这么多年,说剪就剪?”
看章之微沉默不言,陆廷镇又叹气。他靠近章之微,短发不若长发柔顺,她脸庞上不再有先前那种倔强神态,更像一朵折了茎杆插入玻璃瓶中的花朵,美则美矣,灵魂即将消怠。
陆廷镇指腹捏她脸颊轻揉,她不理不睬,垂下睫毛,一副任由他作弄的姿态。
陆廷镇低头,他已经快吻上她的唇,这样近的距离,如果是之前,她此时此刻已经欣欣然地跃起来主动触他。于陆廷镇心中,她始终像一只小狼崽,有野性,也对他忠诚,只要他张开手,她就毫不犹豫地扑到他怀抱中又亲又蹭。
章之微始终不遮掩她的热爱,坦荡又明亮。
陆廷镇不能。
他看到章之微嘴唇微微发干,如透明细颈瓶中的白花,她毫无反应,大抵不想同他亲近。
陆廷镇没有吻下,松开手。
指间触感犹在,她冷若冰霜。
“睡吧,”陆廷镇说,“明天我们回家。”
章之微膝盖有伤,陆廷镇就让她独自睡在大床上。这是套房,空间大,陆廷镇睡在外面沙发上,没有碰她。
章之微知他本性,就算做再肮脏的事情,表面上还是要做样子。
他不会做出强上如此无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