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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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把对丁小槐的意见说了。贾处长说:“小池你心放宽一点,才多大的事呢?”他这么说,我就不再往下说了,再往下说我就更狭隘了,小事也搁不下,我得忍着不说。处长走了,我想着自己以前老是认为天下总有讲道理的地方,看起来是太天真了。道理有无数种讲法,像一些人手中的面团,怎么捏都有道理,你能怎么样?想到这一点我感到灰心,气馁,沮丧,甚至恐怖。我咬着牙对自己说:“我也该把心放宽一点,真的才多大的事呢?一粒蟑螂屎!”我把这话像压压缩饼干似的压到自己的心里去。
刘主任回来了,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的健康状况成了我的一块心病,也是丁小槐的一块心病。我想看看丁小槐还怎么摆谱,又怎么转弯。刘主任上班的那天,丁小槐就把脸色变了,透着亲热地叫我“大为兄”。我不得不佩服他如此善变,一眨眼工夫,脸不变色心不跳就变了,连过渡的过程都不需要。我还替他设想着难堪,他自己却一点不难堪,真的不能不佩服他修养有素,是一块材料。说起来我这种设想本身就是可笑的,把人往好的方面想。我故意找了一两件事用请示的口气去问他,他马上说:“大为你去问刘主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别拿火来烤我。”说着嘿嘿地笑。这天刘主任对我说:“小池,你来了两年了,感觉怎么样?”我说:“也没有怎么样,也没有不怎么样。”他说:“我不在时你跟丁小槐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疙瘩?”我说:“疙瘩有时候也难免。他那个人,你知道的。”他叹口气说:“难免也是难免,但这么点事,你犯不着跟贾处长去说。”他欲吞欲吐地,最后说:“人事处下午可能会找你谈话。”我说:“莫不是还要批评我?”他说:“批评倒也不会。”又笑笑说:“说不定对你还是一件好事。”
下午人事处果然打了电话来,我就去了,在劳资科见了贾处长,他说:“你去人事科找印科长。”印科长给我倒茶说:“小池你坐,坐。”我说:“打电话叫我,总有点事吧。”他说:“坐下来慢慢说。事情嘛,当然还是有点。”他吞吞吐吐的,我知道没好事,有好事早就有人给我通气了。他说:“你到办公室这一年多,感觉怎么样?”我说:“也没有怎么样,也没有不怎么样。刘主任那个人吧,挺好的。”他说:“你自己有什么想法没有?”看样子要把我放到哪个角落去,还要说是我自己的意见,这些人真的会做工作啊!我有想法,想当厅长当主任,行吗?我说:“我有没有想法都等于零,主要是看组织上有没有想法。”他说:“那么动一动怎么样?中医学会的秘书小廖刚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