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兵向来心高气傲,但跟着你劫粮归来的人却很尊敬你,张口闭口皆是敬仰,你还没回来的时候,他们就日日期盼,待到苏定背着你回来,他们无不热泪盈眶……多数将士的眼睛是雪亮的,傻子终究不多,你这将军怎么当的,他们看得出来,就跟你能看清你上面的人一样。”
赵不凡被夸得不好意思,禁不住尴尬地笑笑:“李大人!我没你说的那么好,若非万不得已,我不会那么选择,每一次选择都是被逼无奈,说句心里话,当时我的心里也很害怕!”
李邈大笑不止。
“重要的不就是在生死之间的选择……正因为害怕,选择才难能可贵。”
他再度打量一番赵不凡,越看越是喜欢。
“行了!我便不打扰你,好好养伤!”
“恭送大人!”
目视李邈走出营帐,赵不凡回头看向了侍立在旁的苏定,而且忍着疼痛抱拳说:“我是你和文恭从死人堆里背出来,这份情义……永远都在我心里!”
苏定笑着摇头:“庄主待我们不薄,这是我们应尽的本分。”
“今生你们不负我,我便绝不负你们。”赵不凡坚定道。
不善表达的苏定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对了,文恭怎么样?我们此刻在哪里?我又昏迷了多久?”赵不凡追问。
苏定笑着回应。
“文恭比我们早几日返回,早前他拦住耶律庆哥,却没想有追兵接连赶来,为避免辽兵追我们,他便引着辽兵往另一边逃,虽然有些惊险,但还是安全回来,属下沿途为庄主找草药治伤,走得慢,再加途中遇到过辽国的追兵,因而在山里耽搁好些时日。
期间李大人趁势进军,行踪飘忽不定,我前后花去二十日才找到这里,此后庄主的伤势又几度出现反复,医官们耗费了好些天才把庄主救过来,时至如今,大概已是有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
赵不凡无神地盯着营帐顶部。
苏定看出他有心事,不由奇怪地问:“辽兵已退,庄主为何还在忧心?”
赵不凡苦涩地笑笑:“我愁的不是战事,而是钱,赚不到钱会有很多麻烦,不比打仗容易。”
“钱?”苏定面露疑惑。“若是为聚贤庄,大家省着些就是,暂时不发俸禄也行,弟兄们不会说什么,依庄主的能力,早晚有办法解决,庄主还是应该安心养伤。”
“唉!不是俸禄的事,是一百万贯,我需要凑齐一百万贯!”赵不凡无奈地叹口气。
苏定如遭雷击。
“一百万贯?”
“嗯!”
看着忧愁的赵不凡,苏定闷了半晌,终是无力地低声轻语。
“庄主!这个我是真的帮不上忙,没有投奔庄主之前,我每月能赚三五贯就已是心满意足,着实无能为力!”
“嗯?噢!你不用多想,钱的事,我会想办法,你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很快就会好,不要为难自己去想不懂的事!”
“唉!”
苏定轻轻叹口气,再也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