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后挂心,微臣定然谨慎行事。”
几番殷切叮嘱之后,郑皇后与皇帝赵佶起驾回宫,而赵不凡看着冷清下来的院子,心里升起了浓浓疑惑,今日的事太反常,再加过往发生在身周的怪事,他已然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世藏着某种秘密。
朱伯材为何不把朱链许配给太子?我为什么长得像赵佶?皇后为什么对我另眼相待?为什么朱伯材离开不久,皇后就来了?我的出生是否跟皇室有关?
太多太多的疑问令他的情绪产生剧烈波动,想到自己从小遭受的苦难,想到自己幼年行乞时的孤苦伶仃,想到多年承受的委屈,他的心情异常复杂,甚至罕有地沉不住气,悄然骑马去追朱伯材的轿子。
“岳父大人!你是否知道我的身世?我的身世是否有隐秘?”
朱伯材好笑地看着他:“郑皇后说你长得像年轻时的陛下,你便认为自己跟皇室有关么……你莫要多想,一切仅是凑巧,我也没想到皇后会驾临,更没想到她会如此喜欢你,着实是你的运气,皇子这种美梦就别做了,好好靠自己的本事去搏一个未来,莫要走上歧途,赶紧回去歇着,明早记得上朝。”
如此直白的回答令赵不凡有些脸红,只能尴尬地告罪返回,并且他没有看到朱伯材凝视他背影时露出的笑意。
与此同时。
回到宫里的郑皇后正激动到难以自制,那种喜悦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可惜她身边就只有一位慈祥的老嬷嬷,也只有这位老嬷嬷能分享她此刻的喜悦。
“奶娘!朱伯材没骗我,赵不凡就是我的孩儿,他就是柽儿,他真的没有死!”
老嬷嬷是皇后的奶娘,两人相伴多年,她看着皇后就彷如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皇后为什么不直接相认?”
郑皇后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朱伯材说得对,凡儿是在民间长大,文武双全,忧国忧民,如今正是成长的时候,暂时不能与他相认!大宋皇室早有铁律,皇子虽然可以受封官职爵位,但不能掌握实权,陛下纵然会宠他,也会把他限制在京城,他终究不能高飞,而且会有很多人想害他!”
“这件事早晚要公开。”老嬷嬷担忧地说。
“朱伯材说此事要等凡儿成长起来才能说,等他得到满朝文武支持,我便能与他相认,而那时候的他必须是太子。”郑皇后说得斩钉截铁。
老嬷嬷忧愁地叹口气:“太子赵桓是由皇后带大,皇后虽然恨他的母亲,但对赵桓视若己出,赵桓也对皇后很孝顺,皇后舍得看着他被废去太子之位吗?”
“这件事我也犹豫过,但朱伯材说服了我,早前他秘密来拜见我的时候便问我说,未来的大宋是拥有千古一帝好,还是拥有一位能勉强守成的皇帝好……奶娘认为该怎么选?”
老嬷嬷笑了:“想不到朱伯材竟然如此看重二皇子。”
“不只是朱伯材,据说有很多人都在暗中帮凡儿,他们决意要促使凡儿成为千古一帝……他们认为凡儿崛起于微末,胸怀大志,上马能战,下马能书,足以与太祖皇帝相提并论,而桓儿的心思都在山水与书画,便不如安享荣华富贵,醉心专研书画,或许反而能有一番成就,我觉得很有道理。”
“若真是如此,二皇子确实该做太子。”老嬷嬷笑说。
郑皇后的脸颊洋溢着望子成龙的期许,但想到边关的凶险,神情又瞬间布满担忧。
“凡儿镇守边关殊为不易,我真是有些害怕。”
“皇后不用多虑,二皇子独自承受那么多风雨坎坷,还能打出响当当的名号,说明他确有本事,而且吉人自有天相,当年上天没有取走他的命,如今自然也不会轻易取走,老身觉得他真正面临的危难在于朝臣。”老嬷嬷一边安慰一边提醒。
郑皇后知道她指的什么,双眼瞬时泛起寒光。
“当年本宫尚且躺在床榻修养便得知凡儿夭折,是时的痛苦终生难忘,如今老天将凡儿带回来,谁要取他的命,本宫就跟谁拼个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