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月芝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赵不凡,突然凑到赵不凡耳边低语:“不凡弟弟,虽然杨沂中打不过我,但本事还是有的,我大哥折彦质都说他是一员猛将,只要磨炼些时日,必成大器,只是他爹对他要求太严,整天骂他没出息,不准他冒头,所以声名不显,他一直都很想证明自己给他爹看。”
赵不凡笑着摇摇头:“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开德府有凶案发生,你们是目击者,且先给我说说你们看到了什么。”
“我们……”
折月芝刚刚张口,杨沂中便急声打断:“大人!凶手擅用刀!早前我和阿姐亲眼看到凶手与死者谈话,只是不知道他们具体说的是什么,而后就有大批捕快赶来,凶手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拔刀出手,死者亦曾反抗,但他们的武功差距很大,死者仅抵挡几招就被杀害!”
“你是否看到凶手样貌?”薛仁辅插话问。
“没有!”杨沂中摇头。“当时天还没亮,天色很黑,我们看不清,唯独知道凶手的武功很好,甚至在我之上,便是阿姐也不如。”
折月芝秀眉微皱:“当时我见他意欲杀人,曾出手阻拦,使用玄冰指与他打了十几招,感觉他确实比我强……他的弯刀很特殊,扔出去之后还能返回手里,犹如一轮弯月,能当暗器用,招式很诡异。”
“圆月弯刀?”赵不凡突然想起当初讨伐梁山时,鲁智深正是与一个使用圆月弯刀的高手对敌而受伤。
薛仁辅同样眼睛放光,仿佛想到什么。
两人默默思量的时候,身着灰色道袍的公孙胜跟着扈三娘缓步走来。
“圆月弯刀……魏晋时期的匈奴高手依托草原弯刀改良而来,且创出与之相配的圆月刀法,后来辗转成为某神秘门派的绝技,隋唐时期,该门派被江湖人唤做魔门,而圆月弯刀的传人曾刺杀李世民,为少林棍僧所灭,这门功法自此在江湖失传。
二十多年前,大宋、西夏、吐蕃的交界处出现一股马贼,纵横大漠,来去如风,首领仅二十五、六岁,使一把圆月弯刀,武艺超凡脱俗,且取名为风狂,数年之后,溪哥城王子臧征扑哥将其收服,风狂自此成为溪哥城的将军。
大观二年,担任西疆三路宣抚使的童贯奉命统军讨伐溪哥城,几经大战,臧征扑哥投降,风狂也阵亡沙场,溪哥城重归大宋,且更名积石军,自此再不见圆月弯刀。”
伴随着话音,公孙胜已走到近前微笑着行礼。
“大人!若不出预料,凶手与风狂应该有些关系……属下游历积石军时,曾听到当地老人讲述,说风狂患有绝育症,怎么都生不出孩子,溪哥城仍在的时候,风狂遍寻名医,闹得沸沸扬扬却始终没有治好,因而凶手或是他的徒弟!”
赵不凡与薛仁辅对视一眼,没有继续谈论此事,转而看向稍远处的开德府总捕头张得开:“张总捕头!你们调查死者何千钱有什么结果?”
张得开急声回道:“属下是在凌晨丑时得到薛大人的命令,而后连夜赶赴何千钱的家,且从他娘子口中得知,昨夜子时的打更声刚过不久,曾有一个陌生人去找过何千钱,两人密语片刻,何千钱便跟着对方出去,临行前也没有给他娘子交代什么。
属下曾再三审问,感觉何家娘子没有说谎,她确实知道不多,随后属下传令封锁城门,又派遣弟兄分头搜寻何千钱,但没有找到,直到西城门的值守卫兵来报,说何千钱早在子时就出了西城门,属下才又带着麾下弟兄追来,寻到这里的时候,凶手已不在,只见到折姑娘和杨公子在查看何千钱的尸体。”
“子时的更声?岂不就是赵大人抵达濮阳的时辰?”薛仁辅冷笑着接话:“赵大人前脚到,何千钱后脚就离家,着实有些巧……看来这些人是提前就知道大人要来,一直有人盯着,何千钱也是得到报信之后才匆匆出城,若不出所料,理当是商议对策,没想反被灭口。”
赵不凡看向地面的尸体,眼神异常凝重:“这些已经不重要,何千钱死了,线索就断了,唯有的发现是有一个善用圆月弯刀的人与此案有关联……不能再耽搁,这些人组织严密,势力极大,不能任由他们毁掉线索,必须分头行动。”
他话音稍顿,急声喝令。
“公孙胜!你拿着我的令牌去调兵,让北疆将士随薛大人搜查一个盒子,务必听从薛大人安排,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把盒子找到。”
“尊令!”公孙胜朗声回应。
赵不凡示意公孙胜靠近些,然后附耳低语:“我要到城东四十里外的血刀门,你叫尚昆阳尽快赶来暗中跟着我。”
“嗯!”公孙胜微微点头。
旁边的薛仁辅不知道他们悄悄说了什么,眼见赵不凡不让自己跟着,顿时有些着急:“大人!你要属下负责搜查盒子,那你可是要去查探血刀门,属下若不在,谁来保护大人?”
“不用担心。”赵不凡笑着摆手。“芝芝姐跟着我便好,何况还有杨沂中和扈小妹,若他们都护不住我,多你一个也没用,你安心搜找盒子,调查血刀门的事有我们几人就足够。”
折月芝跟着笑说:“那个……那个薛什么辅,我的出手武力是三品,足以应对危险,你便听不凡弟弟的话,安心找盒子,这边有我就够,而且杨沂中这家伙虽然武功不如我,但确实不算弱。”
薛仁辅极度震惊:“折姑娘年纪轻轻,武功竟然如此厉害?”
“我幼年误吃了一种奇果,导致……诶呀,懒得跟你说。”折月芝笑着看向赵不凡:“血刀门在哪里?我们怎么过去?”
“当然是找几匹马代步,走过去也太费劲了。”
“对噢!你的武功废了,不能用轻功?”
“嗯……那个……那个骑马轻松些。”
两人说说笑笑,俨然与当初一般熟络,仿佛从来没有分开过。
眼见他们渐渐走远,薛仁辅连忙小声吩咐随从:“赶紧通知李若朴,要他跟着大人去。”
“明白!”
随从亦是大理寺的人,应了一声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