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两天两夜的时间,赵不凡只睡了两个多时辰,着实很困倦,待关上房门,他就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正午时分,刚刚睡醒的薛仁辅来报,说是陆登那边有了结果,赵不凡便跟着薛仁辅和李若朴赶赴阴暗潮湿的濮阳地牢。
陆登的牢房门前聚集着不少大理寺差役,奉命描画样貌的老画师也在,看到赵不凡走来,他们赶紧让开了中间的通路,而牢房里的陆登则摇晃着手里的画像,弄得手镣和脚镣“叮当”作响。
“大人!大人!这个黑衣人就是我在血刀门碰见的黑衣人!绝对没错!”
“是否有人给他说过画像上的人是谁?”赵不凡环顾众人问。
“没有!”众人齐齐摇头。
赵不凡回头看向陆登:“你能不能认出他的身份?”
“大人!我只觉得他熟悉,但确实认不出来!”陆登苦笑着摇摇头,而且立刻就把画像展开来正对着赵不凡。
看到画像的刹那,赵不凡满眼愕然,若非提前知道画的是谁,他觉得自己肯定认不出上面的人,而旁边的薛仁辅和李若朴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三人互视一眼,薛仁辅忍不住追问老画师:“为何胖瘦差距这么大?”
老画师急忙解释:“鄙人总计画了两张图,一张是直接给那人绘上常规的夜行衣,但尚且没有拿过来,大理寺的官爷又在那人家里搜到他常用的夜行衣,发现他的夜行衣比较特殊,头套和衣服皆是双层不说,中间还夹着压紧的棉布,人穿到身上会显得胖两圈,因而要求鄙人重画,也就是大人此刻看到的模样!”
一名大理寺差役接口:“实情确如老画师所说。”
薛仁辅轻轻叹口气:“难怪陆登认不出来。”
牢房里的陆登从只言片语里里听出些东西,满是污渍的脸颊隐露喜色:“黑衣人究竟是谁?时至如今都不能说么?”
“他就是张得开。”赵不凡笑道。
“张总捕头?”陆登有片刻愣神,似乎正在心里比对,而后他的瞳孔突然放大,脸颊青筋暴起,近乎咆哮着吼道:“大人!张捕头在哪里!我要见他!”
“死了!疑似被灭口!”
“死了?”
陆登倒抽一口凉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害怕自己的冤屈无法洗清,很快又陷入焦虑。
“大人!如果我在血刀门碰到的黑衣人是张得开,他为什么要害怕,随便找些借口亦不妨事,我根本不会怀疑他的目的,毕竟查案是他的分内之事……他害怕我认出他的原因应该只有一个!”
“什么原因?”赵不凡急道。
陆登回忆着说:“我暗中调查凶贼贩卖私盐到郓州的案子时,曾跟踪查访私盐贩子何千钱,而何千钱有一个交好的朋友是城东快活楼的龟公,两人的联系很紧密……当时我暗暗生疑,曾调查过龟公,结果发现他在妓院里打杂是为掩人耳目,实则与一个叫万花楼的神秘势力有很深瓜葛。
我没发现龟公与贩卖私盐到郓州的事有关,便没有继续查他,只管专心盯着何千钱,毕竟我是军中将领,若没有必要,哪会管江湖琐事,但我担心此人会为害一方,因而把此事告诉了总捕头张得开,想着这是他的分内之责,给他说一声也不碍事。
张得开得知此事时,追问我是从哪里知道,我没有说实话,只说是偶然探听到,而后他给我说龟公是他控制的细作,负责暗中监控那些图谋不轨的人,请我不要给别人说,避免龟公有危险。
此事本在情理之中,我也不以为意,从未对别人泄露半句,但张得开秘密出现在血刀门就肯定有问题,既然他已经查到血刀门,蔡薿为何又要我查……蔡薿对我说的理由是张得开找不到线索,再加张得开为人熟知,无法暗访,因而交由我暗查,张得开为何要骗蔡薿?他私自潜伏到血刀门找什么?”
陆登的头脑渐渐清晰,仿佛已恢复昔日的冷静和机敏。
“对!对!对!说到龟公,他的高度和体型真是与我在蔡薿外宅碰到的黑衣杀手很相似,他们会不会是一个人?若是如此,张得开岂不是与那个什么万花楼有关系?”
伴随着陆登的话,地牢里鸦雀无声。
半晌。
大为震惊的赵不凡转身就走。
“薛仁辅和李若朴立刻带人跟我去快活楼,陆登自行回家,但不准离开濮阳。”
“多谢大人!”
陆登热泪盈眶,激动到跪地称谢,但赵不凡已没有心思回应,只顾带人赶赴快活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