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罗尔夫又递出手里的羊皮书,而且异常严肃地接口说:“这是我的族谱,里面还夹着我受封骑士的证明。”
这种事对于贵族来说是重大事件,尤其是落魄贵族,所以查理子爵立刻就严肃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羊皮书翻阅,等到确认对方合法,更是以双手将羊皮书递还。
“罗尔夫骑士!很高兴阁下愿意参与我的远征!我正好缺乏像你这样英勇的骑士!”
“很荣幸为您效力!”
查理和罗尔夫一拍即合,迅速缔结了合法的从属契约,完成了庄重而复杂的仪式,而且查理子爵把除去佣兵小队以外的追随者都交给了罗尔夫,嘱咐罗尔夫在路上教他们如何战斗。
出于经济层面的原因,这些追随者只配备廉价的弓箭和短剑,便是皮甲都没有。
原本查理子爵想让他们配备短剑和盾牌,增强防御力,但赵不凡觉得毫无意义,他认为没有甲胄的情况之下,盾牌的防护能力非常有限,远不如带弓箭有用,这样至少能让他们具备偷袭的能力。查理子爵很尊重他的意见,因而给追随者配备的是弓箭和短剑。
罗尔夫是一名很有责任感的骑士,传授追随者战斗技巧的时候很严格,而且他的实力非常强,远在查理子爵之上,由于没有明确的参照,赵不凡无法断定罗尔夫的具体实力,但他总有一种感觉,如果罗尔夫去东方,实际战力应该介于三品到五品的范围。
与此同时,罗尔夫也很穷,除去老旧的骑士装备和一匹瘦弱的战马,他的财产只有一枚金币和几十枚银币,更为可悲的是,罗尔夫的家族已经在神圣罗马帝国的内部冲突里失去领地,他的父亲阵亡且失去爵位,母亲则改嫁给了另外一位贵族。
罗尔夫无法忍受别人对战败者的嘲笑和歧视,便独自游历,打算另寻出路,最终辗转来到匈牙利王国,并听说了查理子爵的事,他觉得这是一条出路,因而赶来追随查理子爵。
这位强大而传统的骑士令这支军队的骑士力量变强,明显有助于掌控追随者和佣兵,查理子爵和赵不凡都觉得担子有所减轻,至少不用天天担心队伍里有人叛变。
一边训练,一边前行,走走停停,速度自然快不起来,他们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来到拜占庭帝国的边境。
这时查理子爵把赵不凡和罗尔夫叫到了远离追随者的地方,担忧地对两人说:“很高兴我们已经抵达东罗马帝国,只要穿过这里,我们距离黎凡特地区就很近了,不过我们也面临严峻的问题,那就是怎么让东罗马帝国允许我们通过,你们应该知道,拜占庭是完全由皇帝说了算的地方,他们支持的是光明正教,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理由,他们不会容忍这么多手持武器的人入境。”
“光荣的东征不就是因为东罗马帝国的请求?”罗尔夫显得很疑惑。“他们被塞尔柱人打得抬不起头,被迫向光明教廷求救,而光明教廷念在彼此同出一源,这才号召勇敢的贵族和骑士东征,我们是教廷认可的东征军队,也是帮他们抵挡东方的敌人,他们为什么不让我们通过?”
查理子爵盯着他的眼睛:“罗尔夫!我必须严肃地告诉你,你完全不懂政治!”
“恳请爵士指教。”罗尔夫显得很恭敬,他是打从心底里钦佩查理子爵和赵不凡。
查理子爵严肃地说:“东罗马帝国向教廷求援是出于当时的战争形势,教廷号召贵族和骑士东征黎凡特是不希望真神教徒涌过来,动摇我们的信仰,两边各有所需是合作的前提,而实际上,自从光明正教从光明教廷分裂出去以后,光明正教就与光明教廷水火不容,彼此都说自己是正统,现在黎凡特已经建立起几大领地,形成屏障,东罗马帝国不会希望我们继续从他们的国土经过,光明正教更是会看我们不顺眼,毕竟我们是光明教廷册封的军队,不是他们。”
罗尔夫沉默许久,再度张口问说:“为什么不走海路?”
“没有船只愿意载我们。”赵不凡淡淡地接过了话来,如今他对各方局势和文化有不少了解,很清楚自身面临的困难。“通往黎凡特的船是商船,如果他们装载我们这支教会册封的军队,不管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好,性质就变了,他们很可能会因此失去商贸许可,甚至遭到攻击,没有任何商人愿意承担这种风险。”
“我们该怎么做?”罗尔夫被他们说得忧心忡忡。
查理子爵显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湛蓝色的眼睛饱含锐利:“我认为最好的方式是成立骑士团,以光明神的骑士名义独立,效仿圣殿骑士团和医院骑士团,不参与光明教廷与光明正教的正统之争,只维护光明神,并且在东罗马帝国主动取得光明正教认可。”
赵不凡轻轻皱眉:“我们是光明教廷册封的军队,光明正教会认可么?”
“为什么不?”查理子爵脸露笑意。“我们是光明神的骑士,主动寻求认可必然令光明正教的人感到高兴,他们会很愿意表现自己与罗马教廷具备同样权威,从尊重里获得满足,或许这件事传出去会令光明教廷感到愤怒,但又有什么关系,我们远在黎凡特,本就没有退路,真到需要寻求支持的时候,我们已经强大到拥有一定话语权,完全能通过游说的方式解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