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在为谁难过,在为谁哭泣。
为死去的同伴?
亦或者,很有可能在下一次受伤,被放弃的他们?
倒是军医,擦干了眼泪,没有再落泪,只怔仲地看着苏云七。
那眼神,是在看苏云七,又仿佛透过苏云七,看别人。
苏云七看到了,他眼中的悲伤与死寂,有那么一刹那,苏云七很想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他没有错。
但苏云七知道,她的安慰,于军医而言,没有任何益处。
军医要的,是死去的将士,是被他放弃的人,能告诉他一声,他没有错。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事。
生命只有一次,死去的人,不会再活过来,不会跟军医说一句原谅。
苏云七轻叹了一声,将声音放低,商量似地道:“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天真了。但缺医少药,我们能再想办法,人的生命却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再也无法挽回。”
“我们试着,按伤兵的需要,来决定救治他们的先后顺序行吗?”
怕军医不答应,苏云七又补了一句:“如果不行,我便听你的,行吗?”
军医没有回答,但一旁的伤兵,却有人开口:“孙军医,我,我知道石青犯了错,但一码归一码,他的伤是在战场上受的,我知道咱们营里的药,一直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