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身子,真的要去吗?”范夫子有些担忧道。
“不过就是寻常风寒罢了,无碍。”谢槿安沉声道。
“你还想瞒我到何时?”范夫子的声音带着些薄怒。
“老师知道了。”谢槿安颇有些无奈。
“那人可审出些什么吗?”范夫子蹙眉道。
谢槿安摇头,“是死士,当场就服毒自尽了。”
“那你所中之毒,可有解药?”范夫子问道,“医士怎么说?”
“发现的及时,又是慢性毒药,只需要慢慢调理,便能恢复。”谢槿安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范夫子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那这次你还是别去了,交给唐林吧。”
谢槿安摇头,“我是祁王,这里是我的封地,我有我的使命,亦是我的责任。”
范夫子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片刻后,无奈道:“到底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当年贵妃有先见之明,早早的为儿子求得了安州府为封地,唐林也是贵妃安排来的,当年唐林还是一个小小的指挥使的时候,得贵妃赏识。
这两步棋,足以看得出贵妃的聪明。
贵妃其实一直都想自己的孩子未来能自由自在的活着,最好是远离皇宫,远离都城。
而谢槿安对皇位也丝毫没有兴趣,他从小的志向就是游离四方。
可天不遂人愿,如今的他,是祁王,肩负着安州府百姓安居乐业的祁王。
在他来到府城的那一天开始,从前那个潇洒不羁,有着游历志向的谢槿安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了祁王萧槿安。
可他最想做的还是谢槿安。
“老师,从前您不是一直都盼着我能有皇室子弟的风骨和热血吗,怎么如今却又觉得惋惜?”谢槿安的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摩挲着棋子。
在他新手斩断了谢槿安的志向时,没人知道,他心中翻腾着的不甘。
“也许是我老了吧,也许是在这里待久了,老夫早已没了斗志。”范夫子自嘲道,“安逸舒适的日子过久了,自会消磨一个人的精神。”
他记忆中的萧槿安,鲜衣怒马,纵马任逍遥。
若他没有生于皇室,也许能任由他的性子无忧无虑的恣意长大。
奈何生在宫中,还是圣上最为宠爱的贵妃所生,恨不得一出生便将最好的都给予他。
正因为这样,贵妃便如在烈火上烹炙,最终殒命。
而萧槿安,也只是痛哭了一晚,之后行为更加的不羁放浪,好似坐实了不堪大用的名声。
那一晚,发生和何事,范夫子并不知晓,但他是萧槿安的老师,旁人不了解,他又怎么会不了解,萧槿安不会对贵妃的死无动于衷。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范夫子有时候也会怀疑,祁王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