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目光在太子妃和皇后两边打量着，最终落在了太子妃身上，淡声道：“礼哥儿虽不是你亲生的，但好歹也养在你的身边，你当嫡母的要多上点心，别让母后也跟着操心才是。”

“是，妾定当尽职尽责照顾礼哥儿。”太子妃连忙说道。

但心中却愈加不忿，礼哥儿不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她何必费心照拂，她自己又不是生不出，更何况，若是有礼哥儿在，未来，她的儿子可就要位居于后了，这怎么行！

可在皇后和太子面前，她却必须恭顺贤良，不能展现出丝毫的不悦。

皇后依旧没说话，只是看着太子妃。

“母后。”太子出声道。

皇后闻言，这才开口，“好了，下次不要出现这样的纰漏，你先下去吧。”

太子妃行礼，悄声走出了大殿。

看着殿门在她身后关上，太子妃不知道为何，只觉得那沉重的关门声，好似什么重重的敲打在她的心上，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娘娘你没事吧？”等在外面的宫女急忙上前为她披上披风。

“快走。”太子妃看着黑蔼蔼的夜色，好像一头巨兽，正在吞噬着一切一般，连忙疾步前行。

等到太子妃离开后，皇后拿过桌上的茶盏先用了一口。

茶水早就凉了，味道也早就变了，可皇后还是喝了好几口，才看向坐在下首的太子。

她知道，太子已经开始行动了。

皇后手中握着茶杯，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太子并未即可回答，他看向皇后，殿中烛火摇曳，窗外冷风打过窗棂传来声响。

“母后，到底是我小瞧了他。”太子容色阴暗，唇角带着一抹轻笑，“不过如今是我掌握了先机。”

皇后听见这话，面色沉了沉，她知道这一日早晚会来，可不知道为何，心中总是不能彻底下定决心，她与成武帝也算是年少夫妻，这么多年，虽说早就没了夫妻之情，可到底年少慕艾过，她也曾真心喜欢过。

但皇后也知道自己早就不能回头了，在谋害婉贵妃的时候，或是在第一次设计给成武帝下毒的时候，她便早就做出了选择。

也许是她老了吧，没了从前的心狠，倒是生出了些许的慈悲心肠来，想想，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于可笑了。

承乾宫。

成武帝将身边的人都遣了出去，只剩下进宝一人伺候。

“到底是我小瞧了太子，竟然敢在东宫做下那等事情。”成武帝拿着笔的手悬在奏折上方。

说完，咳嗽了两声。

进宝公公连忙端着刚沏好的茶上前道：“陛下，喝点茶润润喉吧。”

成武帝喝了一口，便放在了一旁，眉心轻皱道：“若是祁王妃真的出事，槿安那孩子怕是……”

进宝公公闻言只轻轻开口道：“幸而王妃是个有福气的。”

成武帝睨了他一眼，轻咳几声，并未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