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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些人大部分昨天已得到了黄少华要走的消息,要么是在一本本子上记些什么。
梁健向来不过分关心领导的私事,对于他记的东西也努力克制着好奇心,没用眼多瞟几下。
两次,他都只是简单的说一句,“黄书记,要我做什么,随时跟我说。”黄少华也只是简单的一句,“知道了,现在没事。”
梁健以前的工作,大部分是处理黄少华交给的任务。黄少华没给什么事,他反而有些空落落了,上洗手间小解的次数也比往日多了。从洗手间窗口,往外可以看到落叶乔木正在掉叶子,心里就有些怅怅然。以后都会闲得可以在洗手间看落叶啊?一个年轻人闲到这份上,不一定是件好事啊。
这么想着,又觉得自己有些贱骨头。以前跟着黄少华,整日忙忙碌碌,不是文字材料,就是陪着下村走企,一天下来,不定晚上还得搞材料。
当时总是抱怨工作太忙,琐事太多,真想有一两天闲日子磨叽磨叽。倒好,才闲了一个上午就不自在了,这不是贱,是什么。
怪不得有些领导干部在位时风风火火,一旦退休没了权没了势,反而萎靡不振,一些还干脆得病进医院就此撒手人寰。看来有时候一个人还真得有点事做做,没有事情给人来定个节奏、调整步伐,人就乱了、颓了,甚至废了。
回到办公室,QQ上一个头像闪动着,他看了备注名是余悦,就点开一看。余悦在问:干什么呢?
他回了句:在骂自己贱骨头。
余悦:为什么犯了贱?
梁健:领导要走了,闲了一个上午,就有些闲不住了?你说贱不贱。
梁健跟余悦聊天,没什么忌讳。这点他也感奇怪,或者说是庆幸。在单位里他说话总是留着三分,藏着对身边人的小心翼翼,就是对余悦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什么避讳。也许,这是因为余悦是他师妹的缘故。
余悦与他同是江中大学中文系毕业,他在中文系写了些糊弄人的诗歌和小说,又鬼使神差发表在了几家国家期刊上,搏了个“中文才子”的美誉。
余悦入江中大时,他已快毕业,因此大学时代两人并不熟识。毕业后,考在同一个区的公务员,偶然的培训机会才认识,余悦读大学时就听说过“中文才子”的名头,对他也有几分好感,两人留了手机和QQ,平时偶尔三句两句的聊。
余悦头像又闪动了起来:知道自己贱就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办公室现在可忙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