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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我们恐怕必须睡在这儿,即使这不是凡人愿意逗留的地方,因为离神太近了。”
“有什么关系?”我说,“和其他地方没啥两样。”
“那么,随我来吧,姑娘。我已捡了一些树枝。”
我随着他;在静寂中(除了河水的潺潺声比先前噪耳外,四下悄然)隔着好一段距离,已能听见马齿撕咬草梗的碎裂声。
男人,又是武士,真是再神奇不过的动物。巴狄亚选择了河岸最陡峭的一处,那儿有两块岩石合在一起,构成近似岩穴的藏身处。树枝全铺好了,火也点燃了,由于被火淋湿,不时哔剥哔剥响。他从行囊中取出的食物比面包和洋葱可口,甚至有一小瓶酒。我仍是个处子(对许多事像傻瓜一样懵懂无知),觉得在悲恸、忧虑中,竟对眼前的食物垂涎三分,实在有点难为情。我从未吃过比这更可口的食物。火燃烧着,这是漆黑的天暮下唯一的光芒。在火光中的这一顿晚膳我吃得津津有味,好像在家里用餐似的。这就是人间烟火,满足人的口腹之欲,暖和人的血肉之躯。有这就够了,何必誊出心思去思索有关神和一切诡秘的事。
吃过饭,巴狄亚略带羞涩地说:“姑娘,你不习惯露宿,搞不好,天还没亮,就被冻惨了。所以,请容我放肆——我算什么呢?对你而言,跟你父亲的一条狗差不多吧!——是的,请容我放胆说,让我们紧挨着身子睡,背对背,就像战场上的同袍一样。把两件披风摊开重叠,当被子合盖。”
我马上应诺。真的,世界上再也没有别的女人比我更无理由对这件事感到羞涩。不过,他这么说,我倒十分惊讶;那时,我还不知道,如果你长得够丑,所有的男人(除非对你深恶痛绝)马上会忘记你是个女人。
巴狄亚的睡态也是十足的军人本色:呼吸两下就睡沉了,但若有急事,一口气又完全醒过来(打从这件事起,屡试不爽)。我觉得自己整夜都没睡。起先,地又硬又陡,后来寒气沁骨。除此之外,思绪像万马奔腾,狂人也似的怒突贲张,绕着赛姬、我的困惑和其他事打转。
后来,空气愈来愈严酷,我只好溜出披风(外层已被夜雾浸透),来回踱步。接着发生的事,我要请有缘读到本书,能够为我主持公道的希腊仁兄特别留心阅读。
天已经蒙蒙亮了,谷里雾气深重。当我走下水塘捧水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