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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麦雅……我为你难过。”
我几乎要全盘相信她了。她接二连三叫我惶惑、动摇。对她,我束手无策。那宫堡,在她看来,简直就像平常的事物一样可信;她那笃定的样子,使我想起肋间顶着父王的匕首、对安姬依然笃信不移的大祭司。站在赛姬旁边,我的弱势与站在大祭司旁的狐恰可比拟。这山谷的确令人毛骨悚然;神灵和诡异到处游移,实在不是凡人应该涉足的地方。这里,我看不见的东西大概成千上万吧。
希腊人能够了解这种感受有多可怕吗?几年之后,我一再梦见自己置身在一熟稔的环境——多数时候是栋梁室,眼睛看见的与手摸到的联系不起来。我把手放在桌面上,触摸到的不是平滑的木板,而是暖烘烘的皮毛,从桌角且会伸出一温热而潮湿的舌来舔我。醒来之后的感觉告诉我,这类的梦乃源于眼睁睁望着赛姬的神宫却什么也没见到的那一瞬间。因为惊悸是同样的:一种令人恶心的不谐调,两个世界接在一处,好似骨骼断裂处的两片碎渣。
但在实际的经验里(与梦中的经验不同),随着惊悸而来的是无法平复的哀恸。因为世界已经支离破碎,而赛姬和我又不活在同一碎片里。山啦,海,疯狂,甚至死亡,都无法把我们分隔得如此遥远、如此令人绝望。是神!是神!永远摆脱不掉的神……把她偷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一道思想像早开的番红花钻出我久被冰封的脑袋:难道她配不上神?难道他们不该霸住她?但是,随即,庞大的、盲目的、令人窒息的悲哀汹涌如涛,一波波把这思想吞卷而去,我于是哭喊道:“不行这样,不行这样。噢,赛姬,回来吧!你在哪里?回来啊,回来。”
她马上拥着我:“麦雅!姊姊,”她说,“我在这里。麦雅,别哭了。我受不了了。我——”
“是,是……噢,我的孩子——我可以触摸到你——我正紧拥着你。但是,噢——却只像在梦中拥你。事实上,你远在天边,而我——”
她领我走了几步,让我坐在长满青苔的河岸上,自己傍着我坐下,用话语和抚摸极力安慰我。我知道即使暴风雨或激烈的战役也有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