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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倾盆大雨里踏着泥泞徒步而行,回到“黑梭”那儿时,我觉得自己像只落汤鸡。乔领着我们,步速均匀,有那么一两次甚至还拖慢了我们,据他解释,这是为了“让事情顺其自然”。当飞机出现在视野中时,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加雷斯从半空中跌跌撞撞地滚了下来,就像一颗湿乎乎的、流着血的流星。他安全着陆之后,我们才看清他臂弯里抱着个婴儿,婴儿又变回了阿奶的模样。阿奶的两只脚重重地落在地上,踉踉跄跄歪向一侧,衰老的膝盖难以支撑。谢德立刻跃到她旁边,稳稳地扶住了她,法莱也跑过去架起了加雷斯的胳膊。加雷斯把重量压在法莱身上,松了口气似的,他的一条腿上滴着血,完全用不上力了。
“皮塔鲁斯有埋伏。”他低声吼着,又是愤怒又是痛。“阿奶全身而退,可我被他们包围了,毁了一整个街区才突围。”
尽管乔一再保证不会后有追兵,我却仍然忍不住去看暗下来的天空。每一朵云团都像是另一架飞机,不过我没听到声音,也没感觉到电流,只有远方雷电的震动。
“他们没来,巴罗小姐。”乔在雨里说着又诡异地笑了起来。
加雷斯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还是点点头:“我也觉得没有人跟来。”尾音变成了痛苦的呻吟声。
法莱紧紧抓着加雷斯,几乎支撑着他全身的重量,正把他往飞机里送,不过她的注意力还是停留在乔身上。“那个混蛋小子在吗?”
加雷斯点头道:“禁卫军在那儿,国王应该也在附近。”
法莱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她在气愤什么:梅温伏击了我们的朋友,或是乔说对了。
“腿的实际情况比较糟。”乔在雨里喊道。这时法莱正扶着加雷斯走上机舱尾部的坡道。然后他又晃了晃手指,指着蹲伏在谢德旁边的阿奶说:“她又冷又累,应该披条毯子。”
“我还没老到需要被人裹起来轰走呢!”阿奶伏在地上生气地说着,她用尽全力尽可能快地站了起来,狠狠瞪了乔一眼。“让我自己走,谢德,要不我就把你骂个臭头!”
“你想怎么着都成,阿奶。”谢德咕哝着,走过乔身边时强忍着没有冷笑出来。他没扶着阿奶,让她自己走,却始终守在一臂距离之内。阿奶骄傲地仰着头,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机舱,后背挺得硬邦邦。
“你是故意的。”卡尔和乔擦肩而过的时候说道。虽然乔爆发出一阵大笑,笑话卡尔退避三舍的姿态,可他完全不屑于回头去看。
“反正见效了。”乔压低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