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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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维斯塔通常非常喜欢星期天。她喜欢街上安安静静,喜欢这房子在上午时分渐渐恢复生机和喧闹。她每个星期天的日程都是一样的:睡懒觉到九点钟,丰盛的早餐是溏心蛋配马麦酱抹烤面包,之后前往诺伍德路的诸圣教堂参加圣餐颂唱礼拜,在教堂的小礼拜堂里和教友们喝一杯雪利酒,然后在回家的路上改道去莫里森超市,看看打折品冰箱里有什么可以买的东西。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他们常常会觉得星期天午餐的消费人群已经散去,便将剩下的几块肉打折到半价。这是现在这年月的好事之一—超市里的块肉大小都有,包括足够一个未婚老女人吃的分量。她喜欢花费一整个星期日的下午在厨房里闲逛,做些烘焙,确保所有事情都准备好迎接下一个星期的到来,然后期待着她的晚餐。
这个星期天,她早上六点钟就醒了,闻到了下水道的臭味——侯赛因已经清理干净,但这味道散去还需要一段时间——而所有这一切猛烈地撞击着她的思想。两天前,我杀了一个人,她心想。我不能带着这一身的罪恶去教堂。我不能混在那些好人之中,同他们一起吃圣餐,不能再笑着谈论干酪片了。那一切都结束了,我从前所了解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仰卧在自己的单人床上,干涩的眼睛盯着天花板。那个悄悄出现裂纹的天花板已经是她近三十年来每天早上欢迎她的第一个景象。它已经成为她的安全感和满足感。不是举足轻重的一生,但是很美好的一生,尽管我从来都没有结婚,没有孩子,还有那些孤独的瞬间。这比很多人的生活都要好很多,而且我尽我最大的努力活得精彩。但现在这些都不复存在了,永远不复存在了。
我不会再在这里感受到快乐,她心想。我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但现在我的家已经不在了。
她坐起身来,穿上她的晨衣。最好还是起床吧,她心想。躺在那里毫无意义。躺着又不能让任何事情自己做完。
她脑海里这措辞使她突然间感到悲伤的痛苦。这是她母亲会用的措辞之一,那些稍微曲解的陈词滥调用她自己的方式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其中的区别。你不得不去做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你不得不面对现实,别听他的:他是上帝的杏子15。每次她说这些的时候,即使是在她的脑海里,她听到的也是她母亲的声音,然后她母亲在那一瞬间回到这房间里同她在一起。她亲爱的母亲。她那常去教堂、讲究家里的陈设、令人愉快的母亲,穿着印花的围裙,头发坚硬花白。她一定会以我为耻的,她心想。一定会为她房子里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