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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许多行为只不过是在寻求一个解释:我们与人争吵,是想弄明白为什么他们敌视我们;我们总结经验教训,是要给自己的失败找一个合理的出路;乃至我们拜佛信上帝,也是为了给自己坎坷的命运找份寄托。
而我,则把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全都归咎于幻觉。我很清楚,自己已不可避免地进入到了幻觉的第二阶段!从逃避幻觉,上升到了把责任强加给幻觉。我和幻觉打得越热闹,我与它的关系也就越发亲密。
可惜,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妹妹的手半搭在我的手上,她的指节轻柔,传导着她的体温;她的长发扎着我的脖子,我的耳朵体会着她的呼吸;更不要说耳畔传来她的轻声低语。穿着睡衣,她的身材玲珑有致,压迫着我的后背,让我不禁假想出来一阵阵放射性的疼痛感,这大约就是如靠针毡的感觉了。
“我很害怕,我现在没什么能信任的人。爸爸在外面搞女人,妈妈不同意我的婚姻。只有你能保护我,从小到大,你都在保护我,不是吗?我早就知道,从小到大都没有小痞子在校门外缠着我,是因为他们害怕你。”她低语着,恰似一股电流把我浑身上上下下串联个遍,我哆嗦了一下。
“我有那么可怕吗?”我没自信地嗫嚅。
“你有!”
如果老威在,大概又会嘲笑我:“你丫为什么老不记得自己干过的事儿呢?你上大学时候,咱们在外地玩,黑车司机骗咱钱,你把人家给打了。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没听说过吗?现在还来装什么纯?”
我也许曾经真的很可怕,那是因为我自己也害怕。
现在,除了我那阵阵抽风的大脑,我什么都不怕了。可是,妹妹,你为什么要让我越来越害怕我自己?
我轻轻掰开她的手,动作尽量的轻柔;然而,她一察觉到我的意思,紧扣的双手马上就松开了。
她向后撤了一步,像看着绝情的男友那样看我,冷冷地眯起眼,一语不发。
我试图用和稀泥的方式消除尴尬:“去你男友家吧?我送你过去。”
她不吭声。
“要么就回家?”
她还是不吭声。
“要么我给干爹、干娘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你吧?不能就这样傻站着啊,路边讨厌的好事之人,已经躲在角落里偷看了。”
她转身就走。
我不敢拦,只好在距离她半米远处静静地跟着。
“让我去你家吧?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