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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之逸不露声色地轻笑起来,被他这个举动戳到了内心的某处柔软。
主持人报幕结束之后,一首又一首的旋律空灵地飘扬在礼堂各个角落。
时鸣盯着钢琴上飞舞的手指,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艺术家犯罪,通过他们的作品尤其能体现他们的心理。多年前震惊全国的那起肇事司机杀人案就是这样,犯罪心理学家多次研究发现,他把人撞倒之后,又连补数刀的节奏和他弹钢琴时的音乐旋律极其相似。”
时鸣耳畔回响着当年犯罪心理老师上课时的这段话。
“他没有用锐器伤害我,是手指,他的手指,指甲稍长。”
郝乐言留下的言语不多,这句话虽然是董荇转述,可也算是受害人真切的感受。
时鸣的心思都在这些细节上,压根没注意到周衍舟已经表演完好几首乐曲,这场“钢琴魔术师”的表演即将接近尾声。
周衍舟却没有要起身谢幕的也意思,他依然坐在琴凳上,拿过话筒开始说话。
“三年前,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我本来觉得我的人生是花园里簇拥着芳香和艳阳的玫瑰,那年却被人摘下踩在了泥里。”周衍舟说得很慢,像在讲故事,全场都很安静。
“花瓣再也没有沾过露水,我以为我的人生就到此结束了,鲜花失去了它绽放的使命,它再也回不到枝头了。可有一个人却在我濒临绝望的时候出现了,他把那些带着打量,好奇,甚至嘲弄,轻贱的眼神都挡在他身后,轻轻地捡起这朵花,哪怕惹得他满手污秽。后来,我想通了,就算再也回不到枝头,我也愿意为他绽放。”
周衍舟望着时鸣,屏幕上所有人都目光也聚焦这一处,时鸣眨着眼睛茫然地看着舞台上人,张嘴用口型问:“什么意思?”
周衍舟笑着继续说:“所以,最后一曲《水边的阿狄丽娜》送给我的恩人。”
程之逸坐在一旁,手肘推了推时鸣,笑着说:“和你告白呢,能听懂吗?”
时鸣的心都沉底了,他放弃了挣扎,低声说:“我想我明天是时候请我的律师出马了,这小子侵犯我名誉。”
程之逸觉得他现在有气发不出的样子可爱极了,他听着这熟悉的旋律问时鸣:“这个曲子听得懂吗?”
“听不懂,我音痴。”
程之逸碰碰他的手背:“幼稚鬼,你在和谁闹别扭?”
“和我自己。”时鸣连看都不敢看程之逸。
对方的头往他这一侧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