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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昏暗无比,像随时要压下来一样。
不甘绝望,恐惧之后,他放弃了挣扎,开始等待着死亡。
可是迷迷糊糊中,他看见一个人提着灯,于大雪纷飞中靠近他,手中油纸伞被雪似是要压断骨架一般。
那个人抖落伞上雪,急急地将伞倾向他。
将手里的灯放在地上,脱掉身上的外袍,将他裹着抱起来。
“可怜的孩子别怕,这样暖和些了吗?”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到底是谁啊,竟然如此狠心。”
那人身形高大,抬头悲悯地望着茫茫大雪之中,尸横遍野,而这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儿,似乎还有生息。
伞倾向他,絮雪落在他光秃秃的头上,于那盏灯的光明中,小男孩迷迷糊糊伸出手,想要替他挥开头上的雪。
他挣扎着,气息虚弱,声音断断续续,很轻很轻,那人凑上来附耳才听到一句:“会冷。”
像是听懂他的话,看懂他的挣扎。
那人笑了起来,将他挣扎出来的手握进温暖的大手里搓了搓,慈悲相上满是慈爱和心疼:“不冷,我是大人不冷。”
身上被裹得严严实实,也有什么东西从对方的大手里流向自已,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迷迷糊糊间,他撑不住地睡过去,睡过去之前,他尽全力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留着胡子,面容慈悲,光秃秃的头没有头发,被大雪盖住却也真的不觉得冷一样,冲着自已笑。
那一夜前路迷茫黑暗,可一盏小小的灯,却照亮那个小男孩的整个世界。
回忆的话总是很短,明明那么长,却仅仅用几句话就概述完了,那些痛苦,那些挣扎,那些绝处逢生,那些救赎,全都概括在一个小小的故事里。
无相抬头,眼眶通红,泪滑落脸颊,望着这个盛夏的霞光。
眼睛里皆是执拗:“所以自那以后,我便执意要入佛门,入了佛门以后,师父便可以一辈子陪着我了。”
此前,他的执念是那段奢求不来的爱,往后,他的执念始终是入佛门,是在那个大雪夜替他撑伞掌灯的和尚。
他只想那个人始终在他身侧,其余的他什么都不要。
无相转过头,哭笑地看着靠着他哭得泣不成声的三人。
可遇见他们三人之后,他便又多不一样的执念。
以往,他看着他们送别友人,跪在那衣冠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甚为不解。
此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