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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上又说什么“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慈悲到了极点,低眉俯瞰众生,眼中逐渐无物类,无生死,又与天道无情有何分别?
他觉得有趣,圈出这一笔来,又琢磨了一下那“大道归一”的说法,不知不觉已到夜间。
他此时的住处简单得很,不过是一张床一张桌案,案上摆几本经,点着寡淡的白烛,很有些青灯黄卷伴古佛的意味。
看在叶九琊眼里,亦是觉得一阵夜风吹来,他便会与风同去一般飘忽不定。
只在抬头看自己的时候,眉眼生动起来,笑意笼上眉梢,恍惚间又变了温雅多情的红尘公子。
“阵法怎么样了?”
他问。
叶九琊便答他仍有些地方进展不得。
他便拿手里经书指给他看,说了些颇有见地的玄妙佛法,气氛也融洽,离别两个月后,两人关系倒是平和了许多。
后来又说到心魔上,再问为何要与那人划清界限,却是怎么都不肯说了。
陈微尘只捧了叶九琊的脸,道:“你对我忽然这样好,又有几分为了我,几分为了他......嗯?”
他问了,却不要叶九琊回答,继续道:“他高高在上不理世情,我一身脱不去的红尘气,他心里有道不畏不惧,我却胸无大志只想快活,你说,这界限还不够清楚么?”
他像是醉了酒,醉在眼前人普天之下的诗词唱曲都写不出的容色里,声音与眼神里都带着微微的迷离的放纵。
说罢,呼吸急促了些,眼里有一份痛苦的神色,说着:“我喜欢你,我嫉恨他,我不想做他,你却想他,可我又能怎么办?”
他认命般闭上眼,低下头,起初只是与叶九琊额头相贴,最后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疯狂蔓延的焦渴,触了触那色泽浅淡的薄唇。
——微微有些凉,柔软的。
在此之前,他从未这般逾矩——他自认为从前是发乎情、止乎礼、干干净净的。
同床共枕算不得什么大事,平日里抱着,或是倚着,也多是出于依恋——和温回打打闹闹的时候也没少搂搂抱抱过,做公子时在花街柳巷里,听千娇百媚的姑娘讲些街坊趣事时也曾卧过柔软馨香的美人膝,和刑秋那没事就要倚个东西的毛病如出一辙。
只是,现下却不是。
从做心魔时拼命想要看他一眼的憧憬,到沧浪崖下那几乎丢了魂魄的一望,到想跟着他,再到想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