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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呼吸,还有
什么会比讨厌这东西更要命了?贝克特让诅咒变成了隐喻,他让那个他所不喜欢的
时代自己咒骂自己,用的是最恶毒的方式,然而又没有说粗话。与契河夫一样,贝
克特的等待也从一开始就划地为牢,或者说他的等待更为空洞,于是也就更为纯粹。
三姊妹的莫斯科是真实存在的,虽然在契诃夫的叙述里,莫斯科始终存在于娥尔加、
玛莎和衣丽娜的等待之中,也就是说存在于契诃夫的隐喻里,然而莫斯科自身具有
的现实性,使三姊妹的台词始终拥有了切实可信的方向。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季米尔
的戈多则十分可疑,在高度诗化之后变得抽象的叙述里,戈多这个人物就是作为象
征都有点靠不住。可以这么说,戈多似乎是贝克特的某一个秘而不宣的借口;或者,
贝克特自己对戈多也是一无所知。因此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季米尔的等待也变得随心
所欲和可有可无,他们的台词尤如一盘散沙,就像他们拼凑起来的生活,没有目标,
也没有意义,他们仅仅是为了想说话才站在那里滔滔不绝,就像田野里耸立的两支
烟囱要冒烟一样,可是他们生机勃勃。贝克特的有趣之处在于:如果将爱斯特拉冈
和弗拉季米尔的任何一句台词抽离出来,我们会感到贝克特给了我们活生生的现实,
可是将它们放回到原有的叙述之中,我们发现贝克特其实给了我们一盘超现实的杂
烩。大约十年前,我读到过一位女士的话。在这段话之前,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这位女士一生只挚爱一位男子,也就是她的丈夫。现在,我们可以来听听她是怎么
说的,她说:当我完全彻底拥有一位男人时,我才能感到自己拥有了所有的男人。
这就是她的爱情,明智的、洞察秋毫的和丰富宽广的爱情。当她完全彻底拥有了一
位男人,又无微不至地品味后,她就有理由相信普天之下的男人其实只有一个。同
样的想法也在一些作家那里出现,博尔赫斯说:“许多年间,我一直认为几近无限
的文学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接下去他这样举例:“这个人曾经是卡莱尔、约翰尼
斯·贝希尔、拉法埃尔·坎西诺斯- 阿森斯和狄更斯。”虽然博尔赫斯缺乏那位女
士忠贞不渝的品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