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的作品 (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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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发现以往那种就事论事的写作态度只能导致表面的真实以后,我就必须去寻找新的表达方式。寻找的结果使我不再忠诚所描绘事物的形态,我开始使用一种虚伪的形式。这种形式背离了现状世界提供给我的秩序和逻辑,然而却使我自由地接近了真实。
罗布·格里耶认为文学的不断改变主要在于真实性概念在不断改变。十九世纪文学造就出来的读者有其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世界对他们而言已经完成和固定下来。他们在各种已经得出的答案里安全地完成阅读行为,他们沉浸在不断被重复的事件的陈旧冒险里。他们拒绝新的冒险,因为他们怀疑新的冒险是否值得。对于他们来说,一条街道意味着交通、行走这类大众的概念。而街道上的泥迹,他们也会立刻赋予“不干净”、“没有清扫”之类固定想法。
当文学所表达的仅仅只是一些大众的经验时,其自身的革命便无法避免。任何新的经验一旦时过境迁就将衰老,而这衰老的经验却成为了真理,并且被严密地保护起来。在各种陈旧经验堆积如山的中国当代文学里,其自身的革命也就困难重重。
当我们放弃“没有清扫”、“不干净”这些想法,而去关注泥迹可能显示的意义,那种意义显然是不确定和不可捉摸的,有关它的答案像天空的颜色一样随意变化,那么我们也许能够获得纯粹个人的新鲜经验。
普鲁斯特在《复得的时间》里这样写道:“只有通过钟声才能意识到中午的康勃雷,通过供暖装置所发出的哼声才意识到清早的堂西埃尔。”康勃雷和堂西埃尔是两个地名。在这里,钟声和供暖装置的意义已不再是大众的概念,已经离开大众走向个人。
一次偶然的机会,使我在某个问题上进行了长驱直入的思索,那时候我明显地感到自己脱离常识过程时的快乐。我选用“偶然的机会”,是因为我无法确定促使我思想新鲜起来的各种因素。我承认自己所有的思考都从常识出发,1986年以前的所有思考都只是在无数常识之间游荡,我使用的是被大众肯定的思维方式,但是那一年的某一个思考突然脱离了常识的围困。
那个脱离一般常识的思考,就是此文一直重复出现的真实性概念。有关真实的思考进行了两年多以后还将继续下去,我知道自己已经丧失了结束这种思考的能力。因此此刻我所要表达的只是这个思考的历程,而不是提供固定的答案。
任何新的发现都是从对旧事物的怀疑开始的。人类文明为我们提供了一整套秩序,我们置身其中是否感到安全?对安全的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