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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慕骞出身绿林,游走江湖数十年,才随萧煜入朝不过一年多,对这些朝野之上的弯弯绕很摸不清楚,他心中只有善恶,认定季昇同他们一样,都是昭徳太子的旧部,绝无可能有弑主之心。
他跪在地上,焦急回头看季昇:“你说话啊,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
季昇起先刚听闻这件事时惊惧交加,而今回过神来更多的是伤心,他躬身揖礼,恭敬道:“陛下英明,自有圣断。”
萧煜的目光幽深,逡巡在三人之间,蓦地开口道:“刚才慕骞说,效忠朕与效忠伯暄是一样的,令湛,你是饱读诗书的儒将,你说一说,一样吗?”
陈桓垂眸沉默良久,跪在慕骞身侧,道:“不一样。臣等是天子之臣,只能效忠天子,若要效忠旁人那便是大逆不道。”
萧煜轻笑出声,笑声回荡在深夜寂寂的殿宇中,有种森森阴气。
“令湛,虽说你最年轻,可你却是最懂事的。”
他话里阴阳怪气,令慕骞摸不着头脑,正想再替季昇辩解,被陈桓抓住胳膊,他回身看去,见陈桓朝他摇头。
“其实这件事情之前,朕还想把另一件事查一查。谢兰亭已经回来了,那么当初在小别山到底是谁袭击了他和陆攸总得有个分明,捡日不如撞日,正巧今天你们都在——哦,待会儿把乌梁海也叫过来,你们各自说一说,那日谢兰亭遇袭时你们都在哪儿,见过什么人。”
话说到这份儿上,季昇终于沉不住气:“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怀疑我们?”
萧煜语气温脉,却甚是冷酷无情:“是或者不是,总得查过之后才能知道。”
殿中安静片刻,慕骞那暴脾气上来,连陈桓都摁不住,他一把挣脱陈桓的钳制,腾得站起来,怒道:“陛下,您这样说话,可真是够伤人心的。是,我们当初是不愿意因为一个谢兰亭妨碍大局,可我们也不是那等鬼祟歹毒的人,嘉猷门兵变已成定局,我们还去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干什么?”
“您不能因为宠了个姓谢的女人,就到了是非不分、冤枉臣工的地步。我们都是陪您刀山火海过来的,那谢音晚算什么东西,一个姓谢的妖孽……”
石砚漾出浓浓墨汁,从龙案飞过来砸到慕骞的胸前,萧煜拍案而起,脸上怒意凛然,青筋凸蹦:“你放肆!”
陈桓忙上来把慕骞往后拖,压低声音:“那是皇后,你不可胡言乱语,你想想康平郡王,你是想害他吗?”
听他提及伯暄,慕骞的脾气一下子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