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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多余的香味都没有,连他平素戴的香囊都除去了,腰间只有一块龙纹玉佩,缀着红丝绦,悠然垂下。
音晚深感舒适放松,平静下心神,靠在萧煜身上合眼。
萧煜沉默了许久,道:“我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亥时三刻,窗外夜色沉沉,宫人不知何时都退下了,寝殿内过分安静,唯有更漏里流沙陷落的细微声响。
萧煜护着音晚的腰腹,让她在榻上坐好,往她后面塞了一只缭绫棉花垫子,见她坐稳了,又思忖良久,才放轻缓了声音道:“我只是与你商量,若你不同意,可以从长计议。”
他这般,倒让音晚不由得紧张起来,生怕是坏消息,坐直身子睁大眼睛看他。
萧煜鲜少这般拖泥带水的,今日却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我想立储。”
音晚怀孕之后思绪就有些迟钝,心想这孩子在她肚子里才两个多月,连男女都不知,如何立储?
但见萧煜谨慎又有些心虚地看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立储是要立伯暄。
添子的喜悦过后,萧煜就反应过来了,若音晚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儿,一旦降生就是他的嫡子。
别说谢家,就是朝堂上那些谨奉宗法规矩圣贤礼教的儒臣们也会搬出嫡庶尊卑那一套,要求他立嫡子为储,到时候伯暄的处境就会变得极其艰难。
乌梁海的事情虽然让他忌惮那些四哥的旧部,但他疼爱伯暄之心不减,对四哥的情谊思念也不减。
当年他从西苑逃出兴兵讨伐叛将之前曾在四哥陵前立誓,将来若上天眷顾御极天下,一定会让伯暄继承大统,以安泉下英灵。
他又自韦浸月口中知道,当年四哥认罪全是为了保全他,便更加下定决心要谨守诺言。
这些事从萧煜的角度来看是理所应当,可是对音晚来说却有些不公平,他担心音晚会反对,却又必须提前告知,免得将来她从旁人口中知道,夫妻之间又生嫌隙。
萧煜紧张地凝着音晚的脸,却见她缄然许久之后,唇角勉强上挑,轻点了点头:“好。”
萧煜生怕她误会,又补充:“我要立的是……”
“伯暄。”音晚干脆地代他说。
萧煜脸上满是愧疚:“对不起。”
音晚瞧着他在烛光影络里的容颜,蓦地,笑出了声。
萧煜万分忐忑地抬头看她。
“挺好的,你现在终于知道对我感到愧疚,不再把一切当成理所应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