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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岑有说话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
“我……我是你隔壁的病友,这是医生……我们想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助。”许暮洲说。
他说完自己都觉得这话太水了,正想往回找补两句,就见纪筠已经按着地砖直起了身子。
她的动作很缓慢,躯体僵硬,像是一台没有上机油的老旧机器,浑身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我不需要帮助。”纪筠说。
她神情木然地抹了一把脸,额角的血被她抹得到处都是,血痕蹭到她的眼角,在应急灯的阴影中,像是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纪筠的眼神落在雪白的地砖上,她的目光空洞无神,灯光落在她的眼底,明明暗暗地闪着光。
不知道为什么,许暮洲忽然觉得,现在的纪筠才是她最清醒的时候。
这种感觉来得十分莫名,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纪筠现在的状态都非常不好,甚至有可能正在发病。
许暮洲在心里反问着自己,但得到的答案依旧如此。
他总觉得现在的纪筠哪怕形容如此狼狈,也看起来毫无恐惧——她不在乎开口说话,也不害怕自己的特殊状态被人知道,
她看起来心如死灰,跟白天里那个纪筠简直是两个极端。
“纪——”
许暮洲还想再说什么,就被走廊里一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了,活动床的钢轮在地上滚动着,凌乱的脚步声近了又远。
纪筠被这动静惊醒了,她浑身一哆嗦,眼神逐渐找回了焦距,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纪筠——”许暮洲仍不死心。
严岑拉住许暮洲,冲他摇了摇头,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他不容置疑地板着许暮洲的肩膀转了一圈,拉着他走出了病房。
“晚了。”严岑关上病房门,透过玻璃又看了纪筠一眼,才说道:“现在问不出来了。”